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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宴會賓主盡歡,直至水幕消散,衆人才發覺已經到了傍晚,紛紛起身告辭。
夜色裡,一人沖下閣樓,明黃衣擺藏着主人難以掩飾的慌亂。他順着旋梯上到佛修所屬的地方,化作流光後消失不見。
衆人議論紛紛。
“那好像是林卻仙君?”
“仙君因何如此失态,莫不是鞠月峰出了事?”
“不像,那個方向不是鞠月峰。更何況仙君修為深厚,又會有什麼大事?”
閣樓上随後走下來的玉盤依舊溫和慈祥,跟在他身邊的玉露面色卻十分難看。
掌門應付了幾句林卻的離開,衆人不敢去招惹,隻與玉盤掌門請辭後便離開了還真仙門。
少許客人還要在主峰多住一段時間,玉盤掌門也讓小肖安排了院落和侍從,後續做的滴水不漏。
好似這不過是一場十分平靜的宴會。
高閣上,穆銜蟬面色十分難看。他追着那個男人一路到了還真仙門,沒成想那個男人根本沒有參加此次宴會,還因此失了他的行蹤!一想到回去要面對穆穿柳那張臭臉,穆銜蟬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
這麼多人追着一個散修還把人跟給丢了,簡直是廢物!
“随我回魔界。”他揮袖下了高閣,打算與林卻和掌門道别,卻被掌門告知林卻已經閉關。
“仙君閉關了?什麼時候出關?”他驚訝。
方才林卻沖進佛修高閣他看得很真切。
“不知道,小卻有自己的想法吧。”玉盤無奈地說,“他一向如此。”
穆銜蟬狐疑,但是現在他急着去追羅蕩,與玉盤掌門告辭便離開了仙山。
玉盤望着他的背影,眼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父親,您到底怎麼了?”
送走所有人後,祛敗宮恢複了平靜,玉露終于開口詢問。
她的臉色很難看,任誰看到自己父親都在一片血泊生死不明都會如此。雖然玉盤并沒有出事,但玉露能很明顯的感覺到玉盤修為盡失,就連現在他都是在強撐着應付來客。
她一直在玉盤身邊,極力掩蓋玉盤身上的氣息,阻止周圍人對玉盤的的窺伺。一個修為全無的人絕對做不了還真掌門,玉盤身上資源太多,若他真的修為盡失,便如小兒抱金于鬧市,危險至極。
“露露,這并不是什麼大事。”玉盤穩穩坐着,笑容依舊溫和。
“還不是大事,你修為呢?莫名其妙就消失了?還有你的血是怎麼回事?”
玉露抓着他胖胖的手,她是劍修,手指骨節分明力氣很大,玉盤手腕上的軟肉陷入了她的指縫。
“不要着急,一個一個問。”玉盤慢悠悠的說。
“你到底怎麼了?”
“沒發生什麼事啊。”玉盤裝傻。
玉露冷哼一聲,直到他這是不願意說,隻好抓着他的手腕便通過脈搏為他輸送靈力。玉盤現在修為全無,能吸收的靈力不足千分之一,但聊勝于無。
直到半柱香後,玉盤的身體裡依舊毫無靈力波動,如同死人。
“不要浪費靈力了。”玉盤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撫摸她的頭發。
玉露倏然紅了眼眶,“你什麼意思啊,你别死啊。”
“哪會。”玉盤溫柔的說,“我可是法佛雙修,沒修為的隻是佛身那一部分罷了。”
他将手腕從玉露手裡抽出來,換了一隻手。
玉露一探,裡面靈力浩如煙海。
她抽回手,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落荒而逃。
隻看得見她匆忙的背影和泛紅的耳尖。
“露露,不用擔心。”玉盤看着她的背影,輕聲說。
——
“圓緣,帶我去嶺南。”
一句話,讓佛子帶我跨越千山萬水到嶺南。
林卻到嶺南的時候,這裡已經更疊了好幾代人。他隻在幻境裡與林斜源來過這裡,但他知道在一棵梅花樹下儲存了龐大的能量。
那是魔神贈予另一個被稱為“小蛋糕”的人的能量,既然他能聽到那句“小蛋糕”,那麼他完全就可以是小蛋糕,順理成章的把這份力量收入囊中。
“你不問我為什麼嗎?”他問圓緣。
此時圓緣正帶着他在官道尋找梅花樹,符箓隐藏了二人的身形。
“你靈力全無後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這便足夠了。”圓緣說。
林卻垂眸,然後笑了。
是啊,他現在雖然靈力全無,痛恨自己的弱小,但他有許多友人,并不是一無所有。在他踏入高塔的時候便已經完全被聚氣丹反噬,是圓緣用自己的佛子之血強行為他治愈,否則他至少半身不遂一個月。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