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撕毀了那些徐氏族人的回信,恨不得到他們府上去挨個殺了。
“世家大族本就是帝王的心頭所患,現在徐氏隻有父親與我兩人是朝中重臣,陛下自然心安,這也就導緻現在徐氏無人可用。哈哈哈,林斜源,你真是好算計。”
徐衰蘭冷笑。
“留着父親一口氣,不就是等着我去求情嗎?”
“小姐……”
“走吧,去長公主府。”
林斜源派來的那些下人很是體貼,準備的車駕也與以前别無二緻,想必是原本林斜源就在府裡安插了人,現在這些人剛好可以用上。
馬車停在長公主府前,在門口就可以看到裡面人的忙忙碌碌。長公主府裡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即便是要被驅逐離京,收拾東西都井井有條,沒有什麼聲響。
剛下了馬車便有管事來迎接二人,一路引着他們到了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殿下是先帝唯一一位皇姐,十七歲和親漠北,二十三歲漠北歸順後由先皇親自迎回皇都,後來長公主與狀元郎喜結連理,誕下一女後又自請和離,獨居在長公主府裡不再過問世事。
徐衰蘭到的時候,長公主守在徐相床前。
“蘭兒。”
她穿着一身深綠的衣服,勉強笑着向徐衰蘭招了招手。長公主殿下曾是上京第一美人,無論是樣貌氣質還是才學地位都是京城中的佼佼者,即便是年過四十仍風韻猶存。
“殿下。”
徐衰蘭跪走到她面前。
“殿下,是我的錯,我鬥不過林斜源。”
這是她的母親長公主殿下,但是她從來不叫她母親。
“無妨,現在這個局面并不全是在于你。你可以是目的,但也可以是一個導火索。”
長公主伸手溫柔的撫摸徐衰蘭的臉頰,這些天的病榻纏綿讓徐衰蘭臉頰有了幾分凹陷,面色也依舊蒼白。
“我棋差一招,最關鍵的變數沒有徹底把握。”
徐衰蘭捏緊了拳。
林卻……
“這麼些年來,本宮與他确實是太過放肆了。隻是現在整個京都就隻有你與小五兩個人,蘭兒,本宮擔心你。”
長公主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徐相,眼裡帶着淡淡的憂傷。
“殿下不必擔心我。”
“本宮想留些人與你,經營多年卻發現給你的隻剩下一人。蘭兒,不要怨本宮。”她的手很溫暖,一下一下撫摸着徐衰蘭的頭發,徐衰蘭直直跪着,沉默不語。
床上躺着的徐相完全感覺不到呼吸,徐衰蘭看着他,心裡五味雜陳。
長公主也看着床上的人。
“徐氏是世家,他服毒成全的是整個徐氏。若非本宮執意要他尚公主,他……”
長公主閉了閉眼。
“毒藥是陛下送的,他能不能醒來,全看陛下的意思。所以蘭兒,你明白嗎?”
“殿下不必擔心,我會讓他醒來的。”徐衰蘭彎腰朝兩人一拜,起身。
“你以為本宮在威脅你嗎?!”
長公主在她起身的同時直接伸手扼制住徐衰蘭的脖頸,聲音依舊溫溫柔柔。
“請殿下……明示。”
小五站在門外守着,已經心急如焚。
“徐衰蘭,你還有什麼呢?你用盡手裡所有的棋子,你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為什麼還不放棄?”
徐衰蘭低垂着頭,眼皮耷拉着百無聊賴。她這樣子更讓長公主絕望。
“蘭兒,本宮與他離京後再不會回來……罷了,你若執意如此,本宮不會再攔你。”
長公主最後還是放開了徐衰蘭,她刻在骨子裡的儀态讓她即使做出這種動作,卻依舊發鬓不亂。
“多謝殿下,願殿下此行平安遂心。”
徐衰蘭再拜,出了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