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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登歌，也會文舞，我會是最完美的刺客，可因為這張臉。”他呆呆撫着自己的臉，“因為這張臉，小姐才選了我，也是這張臉讓我失去我最大的價值。”

暗衛最大的價值就是保護和刺殺，但是他的手必須要被包養得嬌嫩無比，他的腳不能自如出現在每一個地方，僅因為徐衰蘭說，這張臉的主人不會做這些事。

“主動做一隻聽話的小貓小狗？你不該習慣的，你不該這麼溫順。”能從訓練裡出來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柔弱的菟絲花，但是小五已經将自己變成了菟絲花，以至于林卻一開始沒有發現，“但是你現在并不聽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會讓小姐抛棄我。”他停止看月光，低頭失落。

“徐衰蘭喜歡上的這張臉的主人不止一個，除了林缺殿下，便是先皇後。先皇後是陛下身邊的暗衛，她不讓你走先皇後的路，是不敢，還是怕正視她自己動搖的感情？

【啊？】

小五也愕然擡頭看他。

“徐衰蘭的感情可笑至極，标榜着對小殿下的愛慕，卻把先皇後當做替身。”林卻彎腰把放在台階上的劍拔出來，他不常使劍，但動作幹淨利落，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這個院子裡五個替身，替的到底是小殿下，還是先皇後呢？”

說完這句話，林卻手腕上的白綢突然開始發熱。他隔着門眯眼看向房間内徐衰蘭的位置，怒從心頭起，提劍就往那個方向抛擲。

劍被他擲向屋中，瞄準了躺在床上的人。電光石火間，小五扣着藥罐蓋子甩出去對撞，讓劍原本的軌迹偏移，劍身沒入了地面三寸，藥罐蓋子碎成了粉末。

林卻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言盡于此，希望你懂我的意思。還有，明天聖旨下來的時候，最好準備好千年老參吊着裡面那位的命。”

他穿過一地血污到了門口，再回頭看了一眼院子。

“她中的是馬車上自帶的毒，解藥你那裡應該有。對沒錯，毒是我下的，你看，她現在多聽話。”林卻說。

剛殺了三十餘人的小五已經墊着帕子把藥罐端起來，血腥味和藥味混合得十分詭異。

林卻再不思考他的結局，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

陛下出行遭刺殺一事自那日朝會傳開，朝廷上風聲鶴唳。

長公主的暗衛，徐丞相的刺客都參與其中，借由徐衰蘭之手行刺陛下，消息傳回宮中後，長公主長跪長至殿外請罪，陛下多次勸回。

稀奇的是調查結果尚未出來，兩位貴人也半點不透露，案子查了三天，長公主便跪了三天。第三天徐相在府中自清辭官，以死謝罪，幸好被陛下派去的人及時救下，隻是徐相因毒昏迷不醒，太醫院診斷恐有再不能醒來。

陛下感念徐相忠良，加以安撫。最後查出是玉氏餘孽在背後運作，假借三人之名行刺陛下，洗刷了三人的冤屈。

玉氏餘孽如今還在興風作浪，陛下震怒，念及長公主與徐相随犯下大錯，但是是受人蒙蔽，為大懲小戒，徐尚書府内下人皆流放，長公主為照顧徐相自請離京。

當聖旨下到尚書府，解除徐尚書禁足後，尚書府擡出幾十人的屍體，并上表言明玉氏餘孽所害，此事便不了了之。

這些事是徐衰蘭醒來後，小五一字一句說給她聽的。偌大的尚書府空空如也，隻有他們三人。

“小姐，那些人我已經處理好了。今晨聖旨下到府裡您還沒醒來，徐公公宣讀後我便代領了。”

徐衰蘭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小五在她眼睛适應後便開了窗通風。他換了身粉色的衣服，徐衰蘭依稀記得深夜他穿了一身紅衣喂她喝了藥。

是那藥讓她一覺睡到下午，甚至錯過了聖旨。那藥喝了之後确實有用，徐衰蘭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在慢慢恢複，有了些力氣做事。

“下次不要做多餘的事。”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長公主和徐相是她身後最大的助力，現在兩個勢力都被移出上京，連她府中這些人都悉數被流放滅口。偌大的一個上京就隻有她與小五兩個人。

“小姐，現在您能用的隻有我。”

小五将濕潤的帕子放在徐衰蘭手心。

小五是長公主府送來的人，因為是自小養在府裡，所以連基本的籍貫都沒有，流放輪不到他，就算是查也最多查到長公主府上。所以現在唯一能留在她身邊的，隻有小五一個人。

徐衰蘭皺眉拿起帕子，在小五期許的目光裡，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

“長公主何時離京？”

小五把帕子從臉上拿下來，依然是笑着的，“明兒一早。”

“這麼快嗎？”徐衰蘭指尖輕顫。

“小姐要去長公主府見長公主最後一面嗎？殿下已經與我們通過信了，今晚就能去宜水殿。”

小五又把帕子重新過了一遍水，遞到徐衰蘭手上。

“好。”

徐衰蘭寫了數十封信交由下人送去徐氏。

府上之人皆是林斜源派來的，但是她不得不用這些人，因為她手下已經無人可用。

傍晚的回信不出所料，徐氏所有人都在急着跟她撇清關系，生怕沾染上一點。到底是誰派人刺殺皇帝，滿朝文武心照不宣。人人都知道徐相赴死和長公主離京為的是什麼，她徐衰蘭還能活着，甚至還能坐在尚書這個位置，靠的是皇帝莫名其妙的仁慈。

“他們簡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