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請。”
林卻維持餐桌禮儀,長輩先動筷。
盧雪深不客氣,直接端起一碗羹湯喝。林卻則興緻勃勃的品味手上的苦菜餅。
說實話,他是真的不喜歡太苦的東西,當日在望江樓吃的苦菜餅就有些苦,但手上這一張餅子,有着苦菜的香氣卻苦得恰當好處,又搭配了麥粉香氣,簡直完美。
“絕了!師尊在哪買的?”
林卻兩三下咽下餅,才詢問盧雪深。
“我學做的。”
淺金色的字簡直像無字天書,林卻瞳孔地震,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哪……哪些?”
“所有。”
林卻:……
真是十分賢良淑德的師尊……
林卻心裡的震驚難以言說,他的視線落在桌子的美食上,在繼續吃還是不吃中,毅然決然的選擇——悶頭繼續吃。
【系統我現在才發現盧雪深這麼完美。】
與林卻有着同感的系統成功被美食捕獲現在已經成了盧雪深的單推人。
完美也不是咱的。
林卻時不時擡眼悄悄打量盧雪深,那張與林斜源一模一樣的臉簡直犯規,一小口一小口的咽着羹湯,看起來居然有幾分乖巧的感覺。
【好乖!】
松散的頭發垂落在胸前,盧雪深撩起來别在耳後,低頭,又有不聽話的頭發落下來。他的辮子早在水裡的時候就已經散開,連發帶都尋不見了。
【幫他紮起來,快!】
系統急吼吼的催促林卻,林卻沒有動彈。他與盧雪深不需要過多的牽扯,更何況幫他紮頭發這樣親密的事?
許是實在不想再吃頭發,盧雪深放下小碗,将頭發攏在腦後,一手抓住,一手自袖中拿出一條發帶,紮了個高馬尾。
“師尊不紮辮子嗎?”
林卻第一次看到盧雪深時,他危險的發型就已經給林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盧雪深也一直都是這樣形象,一時紮個高馬尾,林卻還有些不習慣。
盧雪深搖頭,不知道是懶得紮還是打算吃完飯再紮。
一番交涉下來,林卻二人已經将石桌上的食物吃得七七八八。放下筷子,林卻才想起一件事。
“這是師尊的阮鹹鏡。”
他自儲物空間拿出阮鹹鏡遞給。這面鏡子,是一切的開始。當初他下山就是因為得到了阮鹹鏡出現在四方天地的情報,如果沒有這面鏡子,林卻大概不會遇到林斜源。
盧雪深接過阮鹹鏡,手上白光閃過,鏡面出現陣陣波紋——阮鹹鏡能照出持有者最想求的人,盧雪深持有阮鹹鏡,但鏡面什麼人都沒出現。
“贈你,我在上面加了法陣。”
【好奢侈的法陣……們?這麼多法陣,某國都想來攻打這面鏡子。】系統驚歎出聲。
“多謝師尊。”林卻接過鏡子,鏡身還帶着盧雪深手上的餘溫。習慣釋然,他擡眼看向鏡面,突然,鏡面出現了林斜源的臉。
盧雪深:?
林卻:!!!
盧雪深好奇探頭,看着鏡子裡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林卻能認得出來,那是天子時期的林斜源。因為林斜源長得太溫和,要時常維持自己皇帝的威嚴,所以不得不日日束發,又因為全部束起來林斜源嫌太累,所以他常常都是半束半散,用玉冠或者金冠加一裝飾。
鏡中的林斜源便是以金冠束發,金冠甚至還垂下兩條長繩,在末端垂了兩顆紅珠。
“你喜歡這樣?”
屬于盧雪深的淺金色字體将林卻的注意力拉回來,林卻看看鏡中一身蟒袍的束發天子,又看看坐在自己旁邊的高馬尾仙尊,一時語塞。
他要如何向仙尊解釋,自家弟子的道侶,跟自己一模一樣?
盧雪深伸手在林卻眼前晃了晃,他很包容林卻的喜好,選擇将自己剛紮好的高馬尾拆下來。
“師尊,”林卻按住他打算束發的手,“辮子就很好,輕松又不累頭。而且編辮子的師尊看上去很……賢良淑德。”
話說完,林卻恨不得打自己嘴巴,誰家仙尊會願意弟子說自己賢良淑德啊!
盧雪深會,他包容一笑,掙脫林卻的手。
他散開自己的長發,白底金邊的衣袖随着擡手的動作露出白潔的小臂,手肘沒有黑色素沉積,簡直是一樣完美的藝術品。
看美人梳洗果然賞心悅目,林卻撐着頭美滋滋打量。
依照他在林斜源身邊當暗衛的記憶,林斜源是從不會自己紮頭發,更何況編辮子。現在看着仙人盧雪深一股股編自己的頭發,林卻有些說不出的真實感。
“好了,很完美。”
林卻稱贊,溫潤如玉的仙尊将辮子放在自己肩上,長長的辮子垂在胸口,發型十分危險。
“對了師尊,”林卻抿了一口掬月峰的寒茶,“這些菜都好熟悉,師尊怎麼會想到做這個?都是不同時令的菜肴。”
小滿才有的苦菜,但現在已是隆冬時分,若不是特地想做這道菜,哪裡又尋得來?
盧雪深坐在凳子上想了想,又轉身走到荷塘邊,伸手拔草——那裡長了一株林卻以前沒有見過的草藥。
“仙尊,我自己來自己來!”
眨眼間,那株草藥變成了個穿青色麻衣的男子,男子眼睛上蒙着青色布帶,雙眼凹陷沒有眼珠。
是譚雲樓,這小子化為假蘇草原型,長在荷塘邊不知道多久。
“譚雲樓?”林卻微笑看着他。
譚雲樓樂呵呵點頭。
“受我一腳——”
林卻趁他病要他命,一腳将譚雲樓踢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