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卻定睛一看,隻見那穿着祭祀服的人将豬血抹在白虎嘴上,又将生豬肉抹上去,嘴裡還在念叨。
“不傷人,不傷人,無是非,無是非……”
林卻:……多難聞多膩乎啊,幸好穆銜蟬那小子沒看到,不然得氣到滿地亂爬。
“為何給白虎吃了這些就沒有是非?”林卻疑惑問林斜源。
“百姓口中的白虎,即是瑞獸,又是傷人搬弄是非的兇惡。向他供奉了祭品,白虎自然不會再傷人。”林斜源很了解自己的子民所想。
“原來是這樣。”
林卻還是覺得不要讓白虎本人知道為好。
二人觀望了一會兒,見沒有其他節目,便出了城。
湖邊的楊柳随風飄着,柔和的日光照射下來撒在少年面龐。
“十六,你可想繼續跟着他們去祭祀雷神?”
少年搖頭,城外太遠了,他不能保證那裡有沒有人埋伏刺林斜源。
“那便随朕遊湖吧。”
順着林斜源的視線看去,湖面上有幾艘慢慢移動的畫舫,年輕的男男女女遊走在上面,一派歡聲笑語,一個熟悉的人隐匿其間。
“好啊。”
林卻已經想到了一個好契機。
二人是在宮中用了午膳才來的集市,遊玩了一會兒已經到了酉時。
林斜源财大氣粗的包了一艘畫舫,有吩咐了下人送了零嘴點心供林卻食用。
二人也似尋常的公子哥兒一般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實在是湖面上的微風太溫柔,林斜源靠着憑欄有了倦意,他看着少年衣襟别着的杜蘅,迷蒙的的睡了過去。
【他就這麼睡着了?】系統覺得有些奇怪。
是對這支杜蘅有反應,那位老人是我的人。
【你塗了迷藥?】
是林斜源本身就對杜蘅的味道敏感,這倒是讓我很輕易就得手了。
——
林斜源這一覺睡得有些不安,他甚至覺得自己并沒有睡着,半夢半醒間,他隐隐約約看到少年與他對坐,手裡握着一面銅鏡。
他一定是被月色迷惑了,不然此時的少年,又怎會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
“我該如何才能把他徹底看成你?”少年對着銅鏡說話,目光卻是看向自己。
十六……你在說什麼……
他努力想要問出口,身體卻沉重的不能移動分毫。
“他越來越不像你了哥哥,我想殺了他,可我下不去手。”
鼻尖氤氲着芳草香味,林斜源的意識漸漸遠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驚呼詐響在耳中。
“陛下當心!”
林斜源睜眼,在林卻的拉扯下堪堪躲開向他襲來的劍鋒。
然後隻見林卻拔出匕首向來人刺去,二人纏鬥在一起,林斜源這才清醒,冷靜的大量周圍。
他們還在畫舫之上,衣襟月上中天,剛剛看到的似乎都是鏡中月水中花。
“陛下您先進船艙内避一下,能知道您行蹤的人,定然不會隻派一個刺客來。”
林斜源點頭,正要進入船艙,旁邊畫舫卻飛來一隻利箭!
他險險避開,先行走到了屏風後面。
此時林卻已經解決掉剛剛的刺客,也閃身躲到屏風後面。
“陛下請随我來。”林卻堅定的看着他,“我一定會保護好陛下。”
“其實……”
林斜源剛要告訴林卻,自己的衛兵早已混迹在各個畫舫上,卻被林卻的動作生生噎住了。
隻見少年單手舉起這幾扇木制屏風,像舉着個小木闆一樣。他用屏風做遮擋,帶着林斜源到了艙門口。
“陛下請進去吧,我出去探查一番。”
他好像不覺得舉起這麼重的屏風是什麼奇怪的事,要知道,能放在畫舫這樣會搖晃的地方的屏風,定然比尋常屏風重很多。
“不必……”
“陛下當心!”
林斜源被少年拉到身後,想說的話又生生被打斷。
原來船艙早已隐藏了一個人,隻是畫舫太大,二人又沒有進過船艙,所以才沒有發現。
那人舉着劍迅速向林斜源刺來,被林卻用匕首利落的格擋住,二人又纏鬥在一起。
林斜源參考着兩個人的武力值,默默地拉開距離,推開窗看了看靠近自己的幾艘畫舫。
周圍的幾艘畫舫裡全是他的人,但他沒有下令,所以那些衛兵還尚未動手。
在林斜源思考情況分神之時,與林卻打鬥的刺客卻也靠近了林斜源,刺客現在應付着林卻狠辣的攻擊,越來越吃力,隻能拼命靠近林斜源。
“一定要殺了,這狗皇帝……”
刺客嘴裡念叨着振振有詞,能與林卻對打這麼久,想必并不是正常人。
終于,他露出了一個大破綻,林卻冷漠的将匕首刺進了他的脖頸。
就在林斜源有些放松的時候,那人卻拼着最後一口氣,将暗器射向林斜源!
“陛下!”少年閃身擋在林斜源面前,利刃刺進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十六!”他怒火中燒,全然不顧方才思考的所有,直接摘下玉佩抛出窗外!
畫舫上的衛兵看到這一幕,将一束煙花放于空中。
“行動!!!”
林斜源接住受傷的少年,少年被暗器刺中的小腹滲出黑紅的的血,暗器上淬了毒。
“十六!你怎麼樣?!”
少年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直接暈了過去。
“十六!!”
他抱着少年到船頭,幾名暗衛跳上畫舫。
“回宮!叫譚雲樓來!”
慌亂包圍了他,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猶豫,會選擇先分析局勢。
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了少年對自己多重要,如果失去少年,他根本不敢想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