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莫良驚叫着連連後退數十步,三好市民的他哪裡見過這場面,就算是之前也遇到過玩家死亡的情況也不帶這麼血腥的,這會兒他是真快吓暈過去了。
甯渡鶴臉色也很難看,出于人類的本能,他壓根不想踏進這個屋子一步。尚時黎雖然神色也很不好看,但他是唯一一個敢走進去的。感謝這個副本提供的衣服,之後這套衣服就不要了。此時他踩着工作靴進去,鞋底就已經被浸滿了粘稠腥臭的血液,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室内其實也沒什麼,沒有屍體沒有人類組織殘渣沒有骨頭碎片,什麼都沒有。這血液就像是被故意潑上去的一樣,故意惡心人用的。但尚時黎注意到屋内唯一的一扇窗戶開了。之前這扇窗戶一直緊閉着,為此甯渡鶴還吐槽過屋内空氣悶,但現在卻是大敞着的。
窗沿上居然也被沾上了不少血迹,尚時黎從那個窗口探頭出去一看,果然,窗外有一個什麼重物重重砸在地上的血印子,以及一路拖行的痕迹,而這個痕迹一路蔓延到牧場後的森林裡。
尚時黎當機立斷,先走出屋對甯渡鶴和莫良說:“你們先在這裡好好待着,我去森林裡看看。”
“知道了,注意安全。”甯渡鶴叮囑道。
尚時黎點點頭,然後就快步跑向那拖行的痕迹指向的地方。
等尚時黎走了,甯渡鶴又對莫良說:“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先去看看那些牲畜怎麼樣了。”
“好的。”于是兩人也朝着牛棚跑去。
尚時黎順着血迹一路追到森林深處,烏雲覆蓋下的森林黑的就像是在黑夜裡一般。幽黑的森林就像是無盡深淵一般,令人本能地産生恐慌,尚時黎卻一點猶豫都沒有,一直向着黑暗深處裡跑着,不曾回頭。
直到他終于看到了血迹的盡頭。
它就停止在一段平平無奇的森林小徑之間,一間染血的碎花連衣裙。它已經被某種利器割的破破爛爛的,破碎的布片就這麼凄慘地被血黏在地上,仿佛在訴說着它的主人遭遇了怎樣可怕的事。
這是小莎莉的裙子。
半徑二十米以内,沒人。
兇手已經不在這裡了。
尚時黎抿抿唇,接着轉身疾步奔回牧場。
那邊,甯渡鶴和莫良已經跑到了牛棚。因為天氣的原因牛棚裡現在光線昏暗的很,有點看不清東西。甯渡鶴憑借着自己的記憶摸到電燈開關的位置,按下開關之後頭頂的白熾燈居然毫無反應。
甯渡鶴又不死心的來回按了好幾下開關,結果這燈就是不亮。莫良一看這架勢就慌了:“燈壞了?”
“壞了就壞了,也不是一點都看不到。”甯渡鶴說着,就上前把栅欄門打開,打算進去看一下那些牛。
這些牛還是一如既往的死闆,看見人過來也不知道躲。
然而今天實在是有點安靜過頭了,甯渡鶴就站在一隻牛身邊,卻連它的呼吸聲都聽不到。甯渡鶴此時其實是有點慌的,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能分析的範圍,他其實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他隻是下意識的,伸手觸上了奶牛的皮膚。
入手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以及如同石頭一般的觸感。這感覺讓甯渡鶴如墜冰窖。
莫良雖然看不清甯渡鶴的表情,卻能隐約看到甯渡鶴的手觸及奶牛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動作了,就問:“怎麼了?”
甯渡鶴沒說話,他的沉默讓莫良更加惶恐:“到底怎麼了?”
“這裡沒有活物。”
“什麼?”甯渡鶴的突然開口讓莫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它們都死了。”
甯渡鶴神色僵硬地掃了一圈這裡所有的奶牛的影子,他有些不确定他們現在在一堆什麼東西中間。
莫良終于反應過來甯渡鶴在說什麼,他猛地睜大眼睛,驚恐之意終于控制不住的全部湧了出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它們,這麼多奶牛,它們全都死了?這怎麼可能。”
兩人現在情緒都很混亂,腦子裡空茫一片,一時之間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以至于他們完全沒注意到周遭變化,更沒注意到,一個人影趁着暗色悄無聲息地從後面接近了莫良。一根棍子高高舉起。
一陣破空聲在腦後炸響,莫良連那是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人一棍子敲在後腦勺上,鮮血順着他的頭顱汩汩流下,他就這麼昏了過去。
莫良的身體砸在地面的聲音讓甯渡鶴如夢初醒,那個剛剛才敲暈了莫良的人已經提着棍子向甯渡鶴這邊砸過來了。甯渡鶴直接放出了自己的鎖鍊,兩根鎖鍊一左一右向着那個黑影抽過去,卻被那黑影靈巧地躲開。
兩人瞬息間過了幾個回合,有前一個副本的經驗,那黑影沒那麼容易能近甯渡鶴的身,但甯渡鶴也傷不到那黑影。僵持之下,黑影決定不再戀戰,撈起暈倒在地的莫良就要跑。
甯渡鶴一看那還得了,甩出鎖鍊就要把莫良撈回來。但黑暗裡實在看不太清,那黑影身法又十分敏捷,就算是扛一個莫良也絲毫沒有減緩。最後還真被他跑出去了!
甯渡鶴想都不想直接追上去。然而他剛剛跑到門口,卻不想那黑影原來壓根沒跑遠,他就在門邊上舉着棍子,就在甯渡鶴沖出門的一瞬間砸了下來!甯渡鶴下意識地擡手格擋,最終那棍子砸偏了一點,雖然砸破了甯渡鶴的頭,卻沒讓他失去意識。
甯渡鶴咬咬牙又用鎖鍊向黑影甩過去,黑影一看甯渡鶴沒暈過去就不再戀戰,轉身就跑,但這會兒甯渡鶴沒有精力去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