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被這痕迹吓了一跳,他連連後退數步,驚恐道:“這是怎麼回事!”
尚時黎蹲下身來仔細看了下那些碎片,然後說:“地面上沒有被大片血液浸染過的痕迹,這些碎片是從其他地方被帶過來的。”
而剛才才從這裡離開的人隻有一個。
莫良頓時煞白了臉色:“你是說莎莉?”
“走吧,”尚時黎站起身,“讓我們去找找她是從哪裡來的。”
此時此刻,甯渡鶴那邊。
今天哈根一直在做木工活,甯渡鶴就一直在旁邊給他打下手。也因為如此,甯渡鶴也沒有機會偷溜出去,就隻能一直在這裡待着。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甯渡鶴想着,隻要他在這裡看住了哈根,讓尚時黎他們的行動少一些限制,那也是可以的。隻是和哈根共處一室實在很考驗人的耐性,因為氣氛實在是太冷了,哈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閑話,就算甯渡鶴主動跟他搭話他也會裝沒聽見,連套話都做不到。
比如甯渡鶴打算先從手頭的工作入手和哈根聊幾句話:“您好像還挺擅長木工活的,您經常做嗎?”
回應他的是哈根的兩個字:“錘子。”
甯渡鶴隻得先把錘子遞給他,又不死心地問:“平常這牧場裡隻有你們父女兩個人,打理得過來嗎?為什麼不招幾個員工呢。”
哈根:“鋸子。”
甯渡鶴又把鋸子遞給他:“您女兒還真懂事,小小年紀就懂得幫您做事了。”
哈根:“釘子。”
甯渡鶴:“……”
甯渡鶴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急躁,不能和他生氣,沖動是魔鬼。說實話,小少爺從小到大還真沒遇到過能無視他無視成這樣的,心裡當然有點氣,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他少爺脾氣發作的場合。
行吧,不說話就不說話吧,老老實實地哪兒也别去就行。甯渡鶴自暴自棄地想。
于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甯渡鶴都在幫工,在哈根眼皮子底下他還不敢有任何小動作,簡直苦不堪言。甯渡鶴就隻能趁哈根轉身地時候一邊往死裡瞪他一邊想着這破木工啥時候能做完。
不過哈根幹活确實挺有效率,再過不久也許就幹完活了。這是甯渡鶴唯一的心理慰藉。哈根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每一步都不是多餘,連釘子都沒有砸歪過一次,而且看起來很有節奏感,倒也是很可以了。大概是做過無數次同樣的事已經很熟練了吧,熟練到就像是機器一樣。
就像是機器一樣……
甯渡鶴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發現哈根的動作實在是太有規劃性了,就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流水線一般,動作一闆一眼,仔細一看他連擡臂的角度每次都差不多。
這個認知讓甯渡鶴脊背有點發涼,他再次試探性地喚了一句:“……哈根先生?”
哈根依舊沒說話,隻是那雙毫無感情的血紅色眼眸終于冷冷地看了甯渡鶴一眼。甯渡鶴被他看的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他居然有一種自己是被獵手盯上了的獵物的恐怖錯覺。
甯渡鶴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但他故作鎮定地回視着哈根的目光,他不能有一絲一毫露怯。還好哈根隻是看了他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之後兩人就回到了先前的相處模式,仿佛剛剛那個小插曲隻是一瞬間的幻覺。
莎莉實在有些神出鬼沒的,就拿她之前很多次都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幾個附近,連尚時黎都沒察覺到,這一點就很能說明問題。
尚時黎一直覺得自己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能力很自信,但是這麼幾次下來多少有點挫敗感。再比如現在他們到處去找莎莉的蹤影卻找不到,總有種一籌莫展的感覺。
他們已經找了大半個牧場裡的小屋了,依舊一無所獲。仔細想想,他們平常都不知道哈根和莎莉住在哪裡,隻知道牧場裡有各種各樣的棚舍、倉庫、工具房之類的地方。能住人的屋子好像就隻有他們住的那一間。
莫良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突然他想起什麼,對尚時黎道:“尚哥,要不要試試你的技能?”
“嗯?”尚時黎一怔,他眨眨眼睛,這才想起來莫良指的是什麼,“你指的是那個雞肋技能?”
尚時黎那個名叫“地域領主”的技能,能感知到以自身為中心二十米以内的任何事物,也正因為這範圍太小,尚時黎一直覺得這技能就是個垃圾,沒什麼用,就一直沒用過,到現在還得要人提醒才想起來、
莫良點點頭:“如果人力不行,那我們不如試試技能?它不是說任何事物都能感知到嗎,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呢。”
尚時黎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就把技能打開了。這技能雖然雞肋,但優點是沒有cd,可以無限時長使用。尚時黎就開着技能在牧場裡又到處走了一遍,試圖重新尋找線索。
但意外的是他們依舊什麼都沒找到。
“怎麼回事,他們難不成藏地底下了不成?”莫良說。
尚時黎搖搖頭,他知道不可能。因為他的半徑二十米範圍是包括上下的。之前沒用技能不知道,現在用了一次就發現之後這技能是真能讓範圍之内的一切事物無處遁形,他現在連範圍内有多少顆石子都能知道。所以如果真的藏了什麼東西,他應該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