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說說,這謠言,是怎麼回事?”皇帝坐在勤政殿殿龍椅上,雙手搭在龍椅的兩邊,眼睛盯着跪在下首的許長安。站在許長安前面兩步的顧懷瑾也是眉頭緊皺。
天知道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有多憤怒!立馬就将傳得兇還愛添油加醋的人捉起來警告了一番,但是仍是不能解氣。
最最重要的是,上回許長安那回答模棱兩可的,讓他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毛。
“回陛下,微臣與徐公子在書院時同住一屋,微臣是不是喜好龍陽,他最清楚不過。而且,微臣不知這謠言從何而起,但微臣想,這散布謠言者的目的,可能就是要讓陛下和三殿下對臣心生嫌隙。連累殿下,微臣罪該萬死。”
從她中第到如今已經快半年了,早不傳晚不傳,想也知道為什麼偏偏是現在,還正好是那日接風宴之後就傳出了這樣的謠言,這散布謠言的人,大抵就在那日慶功宴的人之中。
“哼,那你打算怎麼辦?”皇帝雖然有些不滿,但是許長安也是謠言的受害者,他也不好把氣都撒在許長安身上。
許長安磕了個頭,聲音穩重而又堅定:“微臣懇請陛下明日上朝時為微臣賜婚。”
皇帝挑了挑眉:“哦?你有中意的姑娘了?”
“沒有。”許長安利落地回答。
“那你要我賜什麼婚!?”皇帝看他這樣說話,胡子都氣吹起來了。顧懷瑾也微微側身瞧了她一眼。
見皇帝并沒有怪罪她的意思,許長安笑了笑:“這種謠言,越是抓着不放,越容易讓人認為所傳内容為真。既然百姓愛聽這種不着邊際的“故事”,那微臣隻能用更大的故事來壓這個“故事”了。”
“哦?什麼故事?”聽她這麼說,皇帝自然知道她不是真的要成婚。
“年紀輕輕的狀元郎思念已亡未婚妻至深,不願辜負亡妻至今因此至今還未成婚,這個故事怎麼樣?”許長安面含笑意,從始至終都坦蕩從容,沒見半點心虛和慌亂:“這事傳得這樣廣,無非就是百姓覺得新奇,将這事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既然是好新奇,那用新的故事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想來比直接否認效果更好些,時間久了自然就淡忘了。”
如果隻是涉及她自己,那這事她完全可以不去理會。但是因為牽扯到顧懷瑾,所以隻能采取最溫和有效的方法來解決。
皇帝不在意什麼故事不故事,要的是她能将這件事盡快平息。二人走出勤政殿時,許長安難得地邀請顧懷瑾同乘馬車一起出宮。顧懷瑾想拒絕,許長安卻直接了當地出聲:
“殿下,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不能避嫌,越要表現的與平常無異,才更能讓人覺得謠言是假。”
顧懷瑾站在原地默了半晌,面無表情地跟她一起上了馬車。
“你真的有一個已經亡故的未婚妻?”顧懷瑾在馬車上忍不住問。
許長安看了看他,而後低下頭,輕聲應了句是。
“是哪裡人,叫什麼?”顧懷瑾又繼續問道。
許長安看他這樣,挑了挑眉,嗤笑道:“怎麼?殿下這是擔心我真有斷袖之癖會看上你?”語氣裡帶了一絲不屑,“放心,别說我不是斷袖,我就算是,也不會看上您這樣的。”
顧懷瑾嘴比腦子反應得快:“為什麼?”問出口才發覺不對,眉頭皺得更深。
許長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而後漫不經心地說:“我對比我小的沒興趣。”
“你!”
許長安見他這副炸毛的樣子,難得笑出了聲。顧懷瑾自覺被她戲耍了,沉着臉轉頭望向窗外。過了片刻,許長安的聲音再度傳來,隻是此刻,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愉悅,反而帶了絲落寞:
“我确實有婚約在身,他是汴州人士,與我自幼相識,可算是青梅竹馬。隻是……隻是後來我跟随師傅進京考學,與他再未見過面,之後,傳來的便是他已經亡故的消息……”
顧懷瑾回過頭,看見她的臉上清晰明顯的難過和落寞,自覺理虧:“抱歉。”
許長安聽到他的抱歉,也隻是嘴角牽了牽,而後又恢複成那副淡漠的模樣:“污了殿下清譽,該我說抱歉才是。”
“要也該是那散布謠言的人,與你有何幹系。”顧懷瑾悶着聲音說道,她不也是謠言的受害者嗎?
于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哪怕謠言四起,這日依舊有人見到許大人的馬車停在了三皇子府,許大人親自下馬送三皇子回府。
有人說都這樣了二人還這般同進同出,許大人跟三皇子不會真有什麼吧?也有人說這樣都不避嫌,應該是二人之間真的沒什麼才對吧?畢竟這又不是什麼好事,真有什麼,此刻應該要避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