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們一起幹杯。
吵鬧聲中,韓山蓦地開口,自言自語般呢喃:“她喜歡那樣的?”
猴子隐約聽到他出聲,湊近他道:“你說什麼?”
韓山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用手擋住額頭,垂着頭閉着眼睛。
“裝柔弱就這麼好使嗎……”韓山隔了一會兒又呢喃。
這回猴子聽見了,笑道:“要不你也裝一個?”
韓山目光朦胧擡起頭:“我怎麼裝?”
“嘶~”猴子摸着下巴,思考了下,“是個問題。大家都知道你的身手,受傷也沒人信。”
“你倆說啥呢?”胖哥問。
韓山目光移向胖哥。
猴子說:“在讨論怎麼讓彌哥受傷。”
“為啥要受傷啊?”
東子搶答:“你傻呀!當然是裝柔弱博同情咯!”他嘿嘿笑。
“這還不簡單!”胖哥說,“睿哥給他來一拳!”
四眼:“好主意。”
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慫恿起來。
“對啊,受傷還不簡單,睿哥,上!”
“來一拳!”
“來一拳睿哥!”
最了解韓山身手的就是猴子了,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他連忙制止他們:“什麼跟什麼啊?我先給你們來一拳!都給我閉嘴,出的什麼馊主意!要來你們來我可不來。”
陳晨說:“今天你組的局啊!你是東,當然要你來!”
“就是就是。”
衆人附和。
猴子:“……那也沒讓你們給我下套啊!”
大家正鬧得歡,忽地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
韓山一言不發,拿起一個空酒瓶子,朝自己腦袋上砸去。
玻璃碎片飛濺。
所有人都安靜了,齊刷刷看向韓山,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額角流出血來,從他臉上淌過,鮮紅得刺目。
“操。”韓山手上握着啤酒瓶的瓶頭,爆了句粗口。
真他媽疼。
疼得他酒勁都退了幾分。
衆人簡直傻眼了,他們還在争論該讓誰去給韓山來一拳,結果他自己就動手了。
猴子豎起大拇指,“卧槽彌哥,牛啊!你真是純爺們兒,自己砸自己!”
韓山手碰了下傷口,留下一灘血,他好久沒受過傷了,看到血的顔色感到格外不真實。
有人說:“快快,快拿他手機,給嫂子打電話!”
猴子立刻去掏韓山的口袋。
韓山按住他手。
其實他砸完就後悔了。
他這是要幹什麼,跟柯以珩一較高下嗎?
他就不該喝這酒,腦子不清醒。
“我去包紮一下。”韓山拽了幾張紙捂住流血的傷口,起身獨自向外走去。
這條街上有個診所,這點皮外傷應該很好處理。
衆人面面相觑,胖哥招呼道:“砸都砸了,誰有嫂子電話,把她叫過來!”
然而大家都沒有,他們其實跟葉子不熟。
“我去看看彌哥,你們先吃!”猴子連忙去追韓山。
“我也去!”胖哥也去追。
四眼和東子也去追,“我也去看看。”
大家紛紛都去追,瞬間隻剩下動作最慢的陳晨一個人看座位。
陳晨:“……這幫人。”
少年身體愈合能力極強,韓山走到診所傷口就不怎麼流血了,他讓醫生看了傷,醫生說:“你頭發太長了,不剃不好處理。”
韓山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傷口剃頭發,說:“我買點紗布和藥,自己處理。”
“可以。”
不一會兒,韓山頭上纏着紗布從診所出來了,男生們在診所外面等他,猴子迎上去問道:“這就好了?”
韓山嗯了聲,“這件事不要告訴她。”
猴子不理解:“……那你這傷白受了?”
大家都不理解,“有啥不能說的?”
“對啊。”
“告訴她呗!”
韓山平靜地說:“沒白受。”
讓自己清醒清醒也好。
東子說:“彌哥不會是覺得這種手段不光彩,所以不屑于用吧!”
大家都看向韓山,試圖求證。
韓山默了默。
當然不是。
他本就并非光彩的人,何懼用不光彩的手段?
他隻是不願給她造成困擾。
她的世界既已出現新的人,他默默守護就好了。
不需要再引起她的注意。
她有自己的生活,現在這個時間,她應該還在寫作業,何必告訴她,讓她分心?
然而這些想法他覺得沒必要說出口,所以沉默過後,他點了下頭,“對,就是不屑。你們吃吧,我回去了。”
猴子想挽留:“彌哥……”
韓山頭也沒回。
兄弟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發愁極了。
“不行。”猴子說,“我覺得應該告訴嫂子,她就應該知道彌哥的心意!”
胖哥:“可是彌哥不都說了别告訴她,你不怕挨揍?”
猴子一咬牙,“挨揍就挨揍!明天上學我就去說。”
“等等,不是挨不挨揍的問題,是這種事适合你說嗎,我還是覺得彌哥親自說比較好。”東子說。
四眼:“有道理。”
“那怎麼辦啊!”猴子咆哮,“你看他那樣像是會說的嗎!酒瓶子都砸了,愣是自己包紮完回家了!”
衆人七嘴八舌出主意,胖哥道:“要不然這樣,你隻告訴嫂子彌哥受傷了,具體的不要說,也不要說是他自己砸的。看嫂子是什麼反應,如果嫂子在意彌哥,肯定也會有所行動的。”
四眼頗為贊同:“好主意。”
猴子也覺得不錯,說:“行,那就這麼辦!我明天就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