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舟被他那位奶奶和哥哥教的還算可以,他肯定不會過分追究,倒不如能賺一筆是一筆。
“不不不,楊小姐,還是物歸原主。”
服務員想到領班剛剛發來的消息,彎着的腰更低了。
楊笙聳了聳肩,沒勉強,撚起耳墜走了,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闆上,一聲又一聲,像是要奔赴戰場。
神仙想打架,她既沒有仙家血脈又不是仙家眷屬,隻是一個被裹挾其中的凡人,可沒那麼多時間去心疼其他人。
握緊的耳墜刺着掌心,但這點疼感跟衣服下的那些傷比,簡直就像是河流與海之間的區别。
楊笙腦海裡倏的又想起七年前,那隻從那輛雙M标車裡伸出來的,戴着雙P标腕表的手。
彼時,他隻用一句話就将她從那個酒局裡救了出來,而她也是真的把岑舷當成踏着七彩祥雲而來的白馬王子。
甚至對岑舟是他的私生子弟弟的鬼話深信不疑,先入為主地将那一沓,包括了他跟岑舷的堂親關系,以及那場酒局幕後人是岑舷的證據,當成是他捏造的。更是捶死了岑舟在她心裡居心叵測,挑撥離間的小人形象。
不是所有的選擇都有彌補的機會,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頭了……
楊笙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她當時年紀那麼小,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岑舷。
岑舟也是,誰能想到好好的豪門第一順位繼承人,不好好在烏托邦高塔裡學怎麼打理家業,反倒穿着一身雜牌,兩袖空空跑來娛樂圈。
她嗤笑一聲,随手把耳墜扔到一位服務員腳邊,“送你了。”
聽到包間外似有若無的腳步聲,岑舟沒回岑舷那句
“笙笙隻是看她可愛,單純打了個招呼而已。我們兩個大男人,不能這麼過分幹涉她們女孩子的交友權利吧”。
他直接掐斷電話,笑着看向回來的人。
回包間的路上,江淼想了一路,最終還是準備先不把遇到楊笙的事情告訴岑舟。畢竟她隻是遞了張名片。
江淼大大方方,跟岑舟感慨洗手間裡的水龍頭。
岑舟順着話題問她,最後是怎麼開的,花了很長時間試探嗎?
江淼搖了搖頭,如實道:“感謝堤喀,得到一位美女的幫助。”
她神色自然,岑舟見她沒有繼續往下細說的意思,便也隻是笑道:“等用完餐,我們可以給餐廳提建議,換成自動感應。”
他又道:“餐還沒上,看看禮物嗎?還不确定合不合你的心意。”
[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江淼感覺一陣惡寒,開始懷疑自己腦最近又得了什麼病,她咳了一聲,“我相信你。”
她打開禮品盒,裡面有一隻智能手環,一個機械朋克風的金屬盒子,還有一對日月同輝的蝴蝶标本。
每一件禮物上面還挂着一張标簽紙,江淼一張紙看過去。
手環——“可以用來提示重要消息。特别制品,如果戴着不方便,也可以随心放在口袋裡,不用擔心磕碰或進水。”
江淼挑了挑眉。
盒子——“初始密碼是0705,打開看看嗎?”
輸入密碼後,咔哒一聲,蓋子上的齒輪轉動,向兩邊自動展開,裡面有一個筆記本,還放着一張小卡片——“是潘多拉的魔盒還是心願盒,試試看嗎?”
太陽閃蝶指名和月亮閃蝶指名标本——“補償的蝴蝶。”
江淼道:“謝謝。”
有實用的,有好玩的,也有美麗“廢物”,還有那幾張标簽紙,她誠心道:“想到會很好,但沒想到會這麼好。”
岑舟舒了口氣,笑道:“你喜歡就好。”
其實标簽紙的想法,是他學習的江淼,雖然他現在還沒那種待遇,但他相信有那麼一天。
臨近各大中小學開學日,紀雲瑤參加了為期一年的支教保研計劃,明天下午一點,就要出發去西部支教。
在岑舟的航班沒有延誤前,江淼的原本計劃是和他一起吃中飯,下午再逛一逛,晚上紀雲瑤收拾好所有文件和行李,剛好去陪她。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隻有這一段晚飯的時間。
時間永遠最公正最冷漠,從不因任何人停留,很快就又到了分别的時間。
手機界面上顯示網約車已到達上車點,他們面前也出現了一輛綠牌車。
岑舟緩緩擡起手,擡起幫她提的七夕節禮物。
他背着光,神色不明,路燈照的他的頭發絲在發光。
江淼又想到那份自己準備的禮物,想到這場不到三小時的相會,“要抱一下嗎?”
肉眼可見的,岑舟怔了一下。
嘴角上揚,喉結在江淼看不見的地方上下滑動了一下,他悶聲應道:“好。”
他向前擡的雙臂變成了向兩邊擴。
江淼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幹脆利落地抱住岑舟,還沒等岑舟仔細體會,江淼又飛快撤出,卻還是帶起一陣微風,拂動他心間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