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地望着方爽賽:“方局,你說,我是适用哪一條呢?”
她不緊不慢地問,臉上沒有怒意,甚至滿臉笑容。
笑得如沐春風,卻讓人不寒而栗。
她問:“你們已經确定了,就是我炸毀星球、毀壞公共設施?我就是殺害梁書的始作俑者?是嗎?”
不緊不慢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卻具有極強的壓迫感。
叫方爽賽臉上的笑容,都不知不覺地變淡幾分。
他沒有回答,想來是不太方便回答。
又是朱竹潭在說話。
“現在的局面,所呈現出的答案,就是如此。”
“說話做事要講證據。”虞姝望着朱竹潭,“你如果懷疑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應該拿出證據來證明你的懷疑,而不是靠一張嘴就定性。”
虞姝故作輕松:“還是說,星際法已經改版?現在不需要舉證,就能直接定罪?”
這句話說出口後,朱竹潭說得理由便不再成立。
因為她說出口的話,本來就建立在極強的主觀意識上。
而現在,确實還沒有開展調查,不能有客觀證據來證明,一切是虞姝所為。
所以,第一項罪名不成立。
而方爽賽和朱竹潭,也不能反駁星際法規定——這種毫無意義地撒謊,對他們沒有任何幫助。
甚至于在之後,會留下無窮禍患。
朱竹潭被虞姝說得啞口無言。
虞姝倒也不為難朱竹潭,她視線偏移,又看向方賽爽。
“方局,您說呢?”
方爽賽笑容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在虞姝看過來的時候,卻不得不扯出笑容來,點頭。
“是是是,還是總司令想得周到。”
虞姝也跟着笑:“所以,我還需要戴鐐铐嗎?”
話都說到這裡,方賽爽還能說什麼?
他隻能夠臉上挂着笑容,将玫瑰金手铐收起來,“當然不用。”
“也是我們想得不夠周到,對法律不夠熟悉,居然差點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到底是混到高位的人,情緒管理非常迅速。在被下了臉子之後,居然還能夠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他将玫瑰金鐐铐交給朱竹潭,自己則作出自責模樣。
“唉,還好總司令您熟悉律法,不然的話,我都不敢想象,我們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虞姝跟着笑:“這些法律,一般也是基層人員比較熟悉。您日理萬機,掌管着太空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這些繁缛律文,記混了也正常。”
她通情達理,甚至于主動幫方爽賽遞台階。
“既然如此的話,我目前,就是嫌疑人身份,跟着你們離開?”她這麼問。
方爽賽現在哪裡敢應?
他連連搖頭,“隻是配合調查而已,您隻是重要證人。什麼嫌疑人不嫌疑人,這裡沒有什麼嫌疑人。”
他笑呵呵的,甚至于主動邀請虞姝。
“對了總司令,正好我們打算啟程會AB01星,要不然,您和我一起離開吧。”他望着星系,輕聲感歎:“要是等銀河系的□□隊來,還不知道要等去猴年馬月呢。”
虞姝挑眉:“他們出境很慢?”
“也不是,隻是最近出現許多人員擅離崗位。甚至于有的人員在離崗之前,還給單位留下一點小麻煩。”
虞姝:“比如?”
“偷單位一點物資、軍火都算是好的。”方爽賽現在面對虞姝,幾乎是換了一個人,恭恭敬敬,幾乎是有問必答。
哪怕以虞姝現在的身份,可以不用這麼畢恭畢敬。
但是經過剛剛的事情,方爽賽也不得不對眼前人恭敬起來。
虞姝很滿意,并且追問:“偷走軍火都算好的?”
“是啊,還有很大一批人,直接銷毀了單位幾百年的資料。或者進行資料拷貝、涉密信息外洩。”
方爽賽無奈地直歎氣:“你是不知道,在來路上,我們經過許多地方,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
他感歎:“你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本來都好端端的,怎麼一遭之間,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虞姝默然,微笑。
她視線遊移,不動聲色地看向武周。
視線相對,武周好似做賊一般,快速移開視線,看天看地,甚至願意看朱竹潭一眼,也不願意再在·和虞姝對上視線。
……果然。
毫不意外呢。
虞姝在心底歎氣,也不能說什麼。
在面對方爽賽疑惑的臉龐時,她隻能盡可能地誠懇。
“确實是很奇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并在心裡暗暗決定。
短期之内,不能讓那群人靠近自己。
否則,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