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搖搖頭:
“是我不好,自己絆倒,不怪他們。”
悠然聞言微微一怔,她突然覺得如今的淩霜也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她朦胧了眼眸,擡手擦了一把:
“你以前沒這麼好欺負!”
淩霜不知如何作答,隻是輕輕淺笑,然而他那嘴角的疤痕令他笑起來莫名似哭:
“隻是意外,怎麼會是欺負呢。”
悠然心中刺痛,松了拽着那人衣領的手,轉而推了面前淩霜一把,哭着喊道:
“你和鸱於附離一樣混蛋!你說意外就意外,我不管你了!”
淩霜未曾想到悠然居然會推他,更何況,悠然如今修為早與當初不同,而他的修為,如今也隻是薄薄一層,進展困難。
這一推,他便真的被推的失了平衡,朝後跌去。
淩霜心中一懸,悠然見此也是一驚,她才要出手去拉,就見他跌入另一人懷中,被那道身影扶正,淩霜微愣,急忙站好,隻道:
“多謝江長老。”
江滿吟眉頭微蹙,剛要開口,悠然便又抹了一把眼淚,罵了句:
“你們都是王八蛋!”
轉身跑了。
江滿吟引着淩霜入了座,扛了那兩名弟子出去,示意講師可以開堂,便帶着那被悠然暴打至昏迷的兩名弟子去了藥閣。
而原本圍在門口的别堂講師和弟子已經去追悠然,倒是清淨了下來。
一堂課,那堂前講師好似找茬一般,屢次點他作答。
衆弟子偷笑一片,他才剛來,那裡能答的上,講師叫他,顯然是因悠然大鬧一場,江長老又不在,他心中有氣,故意刁難。
那講師問:
“林中濕熱之氣若常年太重,易生何種毒?”
淩霜答:
“瘴氣,形有雙。可見似霧,為形瘴。味甜似腥或臭,為無形之瘴。”
這回答中規中矩,挑不出毛病,那講師便讓他暫且落座。
後那講師又叫了他幾次,發覺他的确是跟得上,于是便問了一句他早先與何人所學這些,淩霜卻不答了。
為此,不知為何莫名觸怒了講師,改為讓他罰站。
淩霜便站了兩個時辰,直到江滿吟回來,問他為何站着,此事才算完。
結了課,衆弟子紛紛收拾東西離開,江滿吟叫了淩霜,問他為何不答,淩霜隻道他此事答與不答,似乎并無意義。
江滿吟蹙眉:
“你怪我沒有替你開口?”
淩霜苦笑了笑:
“不敢勞煩江長老,可我若實話實話,他也會惱,我若編個謊話,他也會找其他的借口懲戒,還不如這般,随他意的好。”
江滿吟隻覺得荒謬,他發覺淩霜心性變了許多,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江滿吟有些說不出那種感覺,就好似淩霜以前本就這般,但卻又覺得不應如此。
淩霜恭敬告退,江滿吟本想叫人送他,卻又放棄,轉而自遠處悄悄跟着他,想看看他憑自己,倒是要怎樣回去。
淩霜摸索着石階,以劍身探路,自上而下數十個階梯,竟是十分順利。
江滿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準确找到路的,但他似乎已經很快适應了現狀。
江滿吟笑笑,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那可是淩霜,隻要能修行,就算看不見,對他來講,又算的了什麼。
江滿吟又看了一會,他看見有弟子湊上去,是他門下新收的弟子,好像叫什麼崔德義。
此人品行兼優,修煉刻苦,天賦不錯,是個可塑之才。
他看着崔德義攙扶着淩霜,一步步下了石階,笑了笑,覺得自己實在多慮,便也不在看了。
崔德義一路送了淩霜回去,淩霜也有些不好意思,道:
“師弟送到這裡便可,此路太長,太高,還是不勞煩師弟了。”
崔德義也道:
“怎能如此,我崔德義從不是半途而廢之人,修行之道那裡能因路太長,太遠,便打退堂鼓,避而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