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搖搖頭,露出一抹淺笑,澤沐然忍不住蹙眉,便聽他道:
“不,我昨晚想明白一件事,他錯了,對的人一直都是你。”
澤沐然哦?了一聲,問:
“此話怎講?”
淩霜毫不避諱的直視澤沐然的眼睛,眼底一片冰冷,如同死水一般波瀾不驚,深邃冷漠:
“善,愧疚,恐懼歸根都是感情,過多不必要的感情會招緻軟弱。軟弱是一種病,會刺痛人心,一個人天真就夠了,我不能跟着一起犯傻。”
澤沐然擡手掩面,他險些當場大笑出來,即便如此,也難以掩飾那份激動興奮至極的心。
他的心在叫嚣在呐喊,高呼頌贊,好似在這一刻,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澤沐然俯下身,此時此刻在他那雙充滿了深邃黑暗的赤色眼中,隻看到過去的自己的身影。
澤沐然附在淩霜耳畔,他的聲音難掩顫抖喜悅,又如同死亡的低語,冰冷又無情:
“沒錯,你爹不懂這個道理,所以我才要逼他選,可惜他還是不懂。你能明白,我很欣慰。”
澤沐然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撫上那張愈發冷峻絕色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起一抹弧度,輕聲道:
“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對的。”
澤沐然将淩霜留下,他根本無需扮演太久墨軒逍遙,問昭帝所派來的使者一定會急不可耐的一口咬死魚鈎。
澤沐然陰沉着一張臉坐在大堂之上,問昭帝使者正在其下,族中内門長老紛紛坐立兩側。
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悠然也在,她正落座在澤沐然右側,多少是有些緊張。
在場除了使者,所有人都知那正位之上的墨軒逍遙是澤沐然假扮的,他們本反對悠然出席,但澤沐然卻執意要帶着她一同。
今時不同往日,這一次,就連他們這些常年與墨軒逍遙相處之人,竟是也看不出半分假象。
來使自然是來讨要救濟金,澤沐然默默聽着他們說完,這才開口道:
“回吧,我們如今也沒有餘錢接濟,問昭安和太平數百年,總不能半點積蓄未曾留下。我知問昭王乃賢王,此次就算沒有我們接濟,定然也能化險為夷。”
為首來者聞言大為震驚:
“你可知道我是誰?我乃問昭帝親封許尊督查使者。仙門救濟乃是祖宗們定下來的,你們明明剛賣了鋪子手中富裕,怎能隔岸觀火,置難者與水深火熱不顧?”
澤沐然起身拱手道:
“既許尊督查使者知曉我們變賣家産,想必定然也知我門囊中羞澀,這錢另有所主,還請不要在這浪費時間,回吧。”
來使中有人怒斥,質問還有什麼比救人更重要的,這錢理應用在刀刃上才對。
澤沐然也道:
“自然是用在救人上,你們既知曉我墨軒家變賣鋪子,應當也知,我内門長老重傷瀕死。我派數百弟子跪門半月有餘,才求的與紅衣高人一見,這些錢自然都是用在此處。實不相瞞,如今我們連藥山也如數抵押,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得以變賣,所有的積蓄都用在此處,沒有閑錢。”
衆長老沉默不語,這件事澤沐然沒有開玩笑,墨軒家如今所有的積蓄以及還未變賣的店鋪,甚是整個藥山,全都抵押給了澤沐然,簽字畫押白紙黑字。
果不其然,來使者以他們拖延時間為由,說他們編瞎話欺騙他們,澤沐然看向周何長老:
“去把契據都拿上來給使者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