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露出一抹欣慰的淺笑,不知為何,他莫名覺得安心:
“爹,你要自私一點,我不過是你在山下撿來的乞丐,不能與悠然比較。”
墨軒逍遙猛然擡頭,一臉不可置信,那一抹坦然的淺笑撞入心口,撞的他心都要碎了。
墨軒逍遙猛地拉住淩霜,他有一瞬覺得,要是他不現在就抓住人不放,淩霜整個人的存在就要淡去消失在他的面前:
“不,你不要這樣說!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你也和……”
墨軒逍遙的話戛然而止,他說不下去了,和悠然也一樣嗎?可他在澤沐然的面前選了悠然,墨軒逍遙心中絞痛,他低聲啜泣:
“我,我對不起你,是我偏心……”
淩霜未言,他有很多想說的話,但他知道決不能與墨軒逍遙說他内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淩霜想問墨軒,問他大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淩霜想說,隻要能讓你們活下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什麼十惡不赦喪盡天良的惡事,他全都能心安理得毫不猶豫的做的出來。
自私一點又如何,心狠一點又能怎樣。
為何一定要自束手腳,這樣對他們來講又有什麼好處?
淩霜任由逍遙抱着他啜泣,他學着悠然的模樣輕輕為墨軒逍遙拍背,一雙金色的眸子卻漸漸冰冷到骨子裡,淩霜不知為何想笑。
一夜無眠,澤沐然拟成墨軒逍遙的模樣,換了他的衣裳,從頭到腳毫不含糊。
澤沐然昨夜親自隐匿身形,将一個個長老也隐匿着帶出到後山集合。
澤沐然得知,問昭帝的使者其實早已換人,中途換了個什麼許尊使督察,據說是問昭帝的親戚。
晨時,澤沐然将衆長老一一隐匿送回去,其中詢問了一些細節,又回了一趟住所,管墨軒逍遙要了一些家主平常貼身佩戴的物件。
二人之間的氣氛異常尴尬,澤沐然隻說他們意見不合又吵了一架,衆長老有意相勸,但又覺得家主神情多少有些不太對勁,便暫時沒有多問。
墨軒逍遙怔怔的看着澤沐然束發,衆長老在一旁提出見解,言明那裡不像,又或是有什麼破綻。
就算墨軒逍遙知曉澤沐然有那等變幻做他人模樣的能力,也着實沒想到他竟然連這等程度都能做到。
神态舉止,說話時的音調,怒目微蹙,全都與他平日如出一轍,倒不如說,他反倒更有一個身為家主才有的威嚴。
他隻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難言的韻味氣場,好似君臨天下意氣風發,紅發耀眼奪目,紅眸深邃沉穩。
當一切備好,澤沐然借用逍遙劍佩在腰側,衆人皆愣住了。
墨軒逍遙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當天光透過窗欄,打在那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面龐上,墨軒逍遙竟是有一瞬覺得,他好像在那道身影裡看到了家父當年威嚴的影子。
澤沐然回過頭看向墨軒逍遙,面上沒什麼笑意,沉默半晌,見他發愣,這才開口道:
“假的就是假的,我總歸不是你,此事你若有疑,讓段桑延留下與你細說。”
墨軒逍遙搖搖頭,反倒什麼也沒說,走回内室,掀開被子上了塌,背過身躺下歇息了。
澤沐然喚了討昭在房内守着,将淩霜叫了出去。
不止墨軒逍遙,淩霜神色也有些怪異,興許他人看不出,但他是澤沐然,不可能看不出來自己前身有些不對勁。
澤沐然将淩霜拉倒暗處,下了帳隔音,澤沐然目光微寒,聲音卻很冷:
“怎麼?你怪我逼他在你與悠然之間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