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點頭,澤沐然深呼一口氣,頓時天空陰沉,飛雪連天,寒潭的水也随之越來越冷。
澤沐然并未說要怎樣練,但淩霜已經自行打坐,閉眼感悟抵禦寒意。
澤沐然小心調整異象,風雪飄渺,寒霜覆蓋,才一刻鐘,寒潭便已經開始結了一層厚厚沙冰。
澤沐然并不擔心,以淩霜的修為,在現在的情況他能挺兩個時辰,但接下來還會更冷,這事沒那麼簡單。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淩霜睜開眼偷偷打量澤沐然,他的睫毛上都挂滿的冰霜的結晶,整個湖面已經被凍住。
而澤沐然一直在維持二人周遭的潭面不被凍結成冰,否則淩霜就會被凍在冰層裡面動彈不得。
澤沐然也同樣看着淩霜,看着他抖得厲害,靈力已經耗盡,現如今隻能靠着内力硬頂。
但内力與靈力是不一樣的,内力溫熱,靈力有相性,因此淩霜隻會感覺更加痛苦寒冷,萬分難熬。
澤沐然清楚,現在還不是極限,以淩霜的極限至少要在内力也用完之前,在此期間他還是能繼續挺的。
不用澤沐然說,淩霜很快閉上眼睛,繼續硬扛,僅僅一刻鐘,淩霜突然動了一下,很快他便坐不住了,整個縮成一團抖如篩糠。
澤沐然覺得這才第一日,早點出去其實也沒什麼,這極寒的心法又不是一時半刻才能練成的,也道:
“要出去嗎?”
半天,淩霜才勉強擠出一個不字,既然澤沐然這樣問,說明應該繼續下去才對,還沒有結束,至少在這裡還不應該結束。
他的内力沒有耗盡,但那種溫熱與寒意較勁帶走的熱量速度太快,淩霜有一種被放在火上烤兩面煎炸的劇痛。
澤沐然未言,隻是靜靜等着,等他什麼時候說受不了了要出去,在把他撈起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澤沐然感覺淩霜顫動的幅度小了太多,忍不住問:
“你沒暈過去吧。”
淩霜微微掙動,他有些意識模糊,現如今内力耗盡,徹骨的冰寒瞬間侵入,他立刻被凍麻了,也凍僵了,嘴巴也根本不聽使喚。
澤沐然将人拉過來,擡起淩霜的下颚,發現他目光渙散,意識模糊,覺得他是撐不下去了,便直接将人直接撈出寒潭。上了岸,以靈力蒸幹了衣裳,停了風雪,小心翼翼的替淩霜暖身子。
他都說了,挺不過去别硬挺,可淩霜偏偏還是要硬抗,真是倔的要命。
這種修煉法子是夏家常用的,但是用來篩選影衛死士那些的,都是消耗品的修煉法子,雖然能夠提升修為,但挺不過去的人都會死,而且即便挺過去了,也會留下些許隐疾病根。
澤沐然看着他們折騰來折騰去,閑得無聊也會自己琢磨,也有提過一些見解,隻不過後來那位成功的夏家後人因為寒毒的原因被迫喪失生育能力,夏家便不許家族子弟在沒有後代之前練這種路子。
但淩霜和他一樣,都不需要考慮繁衍,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如今他所教的這心法,算是他吸取靈感後自創,可以說是無盡極寒,修煉起來沒有盡頭,比尋常的極寒功法更特殊,雖然練了必然絕後影響諸多,可一旦大成,就是極中之極,可登峰頂。
像是這種強橫厲害的功法,必然有失有得,澤沐然活得久,倒是傳授了不少人,隻是大多數人起步不久,便因寒毒身死道消。
不過死了那麼多人為這功法鋪路,澤沐然自然也會多番改進重修心法,後再有人練,死死活活,總結經驗,自然就成了。若不是這心法已經徹底完善,不然他沒有十足把握,也不敢就這樣拔苗助長。
折騰了許久,淩霜忍不住咬牙輕哼,澤沐然知道他此時骨頭肌肉都在疼的厲害,便在一旁看護。
淩霜發現,他在寒潭裡所遭受的那些苦痛根本不算什麼,當他緩過四肢的麻木,此刻才是真正的難熬。
他覺得痛苦似乎是有記憶的,在身體裡留下便不願褪去,渾身的肉都好像被撕碎一般痛的散亂,骨骼也莫名刺痛。
但這一切并未停下,澤沐然在他靈力内力恢複差不多後,便要他再度入潭,淩霜腿肚子打顫,并非是他怕了,隻是身體仍舊出于苦痛之中,不聽使喚。
澤沐然伸手攙扶他入水,淩霜重新打坐,新的一輪折磨再度開始,淩霜有些驚詫,因為他的靈力竟在一日之内有所長進,他覺得自己明明要比昨日虛弱,但卻比昨日抗的更久。
但當他靈力用盡,那種痛苦瞬間炸開,淩霜咬牙挺了兩刻鐘,終于忍不住顫抖着呻吟出聲來。
澤沐然見此也道:
“再忍忍,你昨日挺了很久,内力快用盡時,我帶你出去。”
淩霜點頭,咬牙說好,他強撐着運轉内力,卻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冰寒凜冽淩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