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冥淵點頭:
“這沒有意義,他們仍舊沒有資格。”
澤沐然很欣慰,因為安冥淵抓住了一個重點,能意識到這一點,很大程度便不可能在被契約所約束,便不會被人騙了:
“是,所以你是在和自己力量立契,但對于他們來講,根本違背不了你定下的規則,因此他們的想法并不重要。”
安冥淵看着澤沐然用指尖占了點酒畫了一個十字與圈,十字表示兩個人,而圈表示規則,澤沐然将其中的豎與圈比做他們,而一是對方,不由得評價道:
“聽起來很狡猾。”
澤沐然有些得意,因為他以前也沒能理解這個概念,也算是掉過很多坑,因此他不斷的專研研究契約的本質,最終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神秘的第三方力量,至始至終産生約束的力量都是自己的,這樣的發現徹底颠覆了他對契約的認知:
“當然,契約有史以來一直是個騙局,從來不是什麼平等的,隻有在雙方實力對等的情況下才能合理生效。”
雖然這樣說,澤沐然并沒有告訴安冥淵,便是實力對等也不影響毀約,但多少會有些麻煩在裡面,倒是很複雜。
安冥淵抿了一口酒,其甘美的香味馥郁芬芳,他拄着下巴,又問:
“那要如何解除。”
澤沐然無奈攤手:
“解除不了,對等的情況這種是信物,終止于契約約定的時間,但其實還會留有痕迹。不對等的情況下是烙印,不過兩者的印記可以隐藏,并且補充和調整規則。”
安冥淵搖頭,他不喜歡這樣。澤沐然點頭,安冥淵喜不喜歡其實不重要,他提及這一點主要是讓安冥淵明白,契約本身是個騙局,他不需要遵守任何對自己不利的約定。
澤沐然對討昭招手叫他過來,討昭起身上前,可卻感覺腿都不聽使喚,幾乎是半爬過去的。
澤沐然讓他轉過身去坐在地上靠着自己緩一緩,順帶為安冥淵介紹契約的其他用途,例如契約的印記可以引爆,這樣就得到了一個行走的炸彈,還可以強制操縱行為舉止。
總之不管他們是否提出約定,隻要印記形成,便都可以随意擺弄操縱。即便對方沒有出賣靈魂與軀殼,但實則在試圖立契的那一刻便已經出賣了,契約的本質是奴役,力量更強者掌握弱的那一方,一但位置颠倒,地位也能對調。
澤沐然伸手按在討昭的脖頸上,他感到討昭心跳加快,肌肉也跟着緊繃,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知道他是害怕,便稍作安撫:
“别緊張,因為我不怎麼用契約,所以規則設定的很苛刻,我做些調整,以免你太容易觸發懲罰。”
討昭點點頭,努力放松下來,并未感到什麼異樣感,反倒不知為何感覺輕松了許多。澤沐然花了些時間,改變了契約的形狀,将其中的規則層層簡化,畢竟他不可能真的讓討昭頂個王八在脖頸上。
他對付那些讨人厭的觊觎者一向很殘暴,所以純粹折磨人玩的契約印記,沒必要用在討昭身上。
澤沐然隻言明了兩條,禁止他開口說話和寫字,每次違背契約,懲罰為一刻三分之一,也就是五分鐘。
澤沐然惡趣味的讓他以表感謝,討昭不過剛一開口便栽倒在地,但這一次便安靜許多,因為他叫不出來,這也是契約的效用。
澤沐然嗤笑一聲,這倒是在他預料之中,但還是忍不住嘲笑:
“真是不長記性。”
澤沐然鉗制住痛苦掙紮的討昭,讓安冥淵探查新的印記。
安冥淵伸手按在那顯然正常了許多的紋路,發覺這次不一樣,其中所蘊含的力量變得有序簡潔,他能感受到印記的運作關系,但仍舊巧妙。
安冥淵看了看澤沐然,什麼也沒說,先前的構造太過複雜,他無法輕易理解,但這個簡單易懂,探查一番便能明白。
與其說是契約,這更像是恩賜,但其中絕不止澤沐然告訴討昭的隻有兩條的約束,還有其他的,較為複雜看不太懂。
安冥淵收回手,澤沐然這次并未停止契約的履行,他将人帶走,丢回房間,讓其自己熬過時間,作為他先前撒謊的懲罰。
有了這次的調整,討昭無法發出哀鳴就能安靜許多,而懲罰的力度也有所調整,是随着行為而變化加強或減弱,對精神的傷害并不算大,和之前所觸發的那種大為不同,五分鐘而已,完全扛得住。
澤沐然推開門回來,安冥淵蹙眉道:
“你信不過他。”
澤沐然随手丢了一顆蜜餞到嘴裡,酸甜可口,忍不住露出一副幸福的模樣,語氣輕快:
“沒人是信得過的,我都習慣了背叛。總之,秘訣在于不要對任何人抱有過度期待。”
安冥淵略有所思,看着澤沐然喜滋滋的模樣,覺得很奇怪,但沒有在問。
那個不是契約,那是恩賜。安冥淵雖然不算太過了解其他的法則,但他并非一無所知。
恩賜一般都會拿走什麼,在給予什麼,以此作為一個憑證,而不是交換,因此那不能算是代價,隻是人們常以為那是代價。
正如澤沐然所說,要賜予對方立契的資格,如果對方要承受恩賜,這似乎就是所謂的賦予資格的一部分。
而拿走的,憑據,根本不及恩賜的萬分之一。他不明白為何澤沐然要隐瞞這一點,顯然這種完全颠覆性的恩賜已經超過正常的範圍。
澤沐然用自己的力量作為承受恩賜的媒介,因此他沒有拿走任何東西作為憑證,但已經給予了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