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開始鳴叫,藍辛骼去客廳,把剩下的面包吃了。
幹吃面包太無聊,他幹脆又打開了電視。
狗血電視劇有點吵鬧,他換了新聞台。
新聞在播報着千篇一律的内容。
國際材料短缺、南極溫度上升、資源共享計劃失敗。
這些東西,究竟是就在身邊,還是遙不可及的?
突然間,電視畫面被切換。
沒有主持人,隻有一片完全的黑幕。
藍辛骼以為電視出問題了。
——緊急通知。
紅色的字體直接躍到他的眼前。
——最近出現了數量龐大的人口失蹤案件,目前案件沒有進展。
——警告市民。
——謹慎出門,鎖好門窗,不要随意和陌生人交流。
——認清楚你和身邊人的模樣。
藍辛骼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瞬間,電視傳播信号出了問題。
這個年代,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就在藍辛骼唏噓不已的時候,家裡的座機響了起來。
這個座機是上一個住戶留下了的,藍辛骼發現還能使用後,在外面填寫号碼,都是用這個座機的号碼。
他走過去,接聽電話。
他大概知道來電人是哪邊,因為他最近隻在精神病院裡面填寫了資料。
“你你你……你好……好啊。”對面的女聲斷斷續續,連話都說不清。
藍辛骼皺眉,終于明白這個座機為什麼會被抛棄。
“請問是藍……藍藍辛骼先生嗎?”對面的雜音越來越大聲,“我們我們我們!這裡是海市精神衛生中心,你昨天……天來過我們這裡。”
“是的。”藍辛骼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并沒有卡殼的問題。
“傘……傘……你必須還回來才行……立刻……馬上……想要……你……嘶……”對面人的說話邏輯越來越奇怪。
藍辛骼聞言,往陽台看了一眼,那把黃色的長柄傘正立在地闆上。
“那我現在送過去?”他和電話那邊的人商量。
“哈……哈哈,好……等……等着,恭候大駕。”最後一個字落音,那邊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這應該非常高大的生物才能發出來的聲音。
藍辛骼等了一會兒。
那邊持續傳來呼吸的聲音,甚至還有吸氣的聲音,似乎在嗅着什麼,就在此刻,通過一部電話。
“還有事嗎?”藍辛骼問,現在還不挂電話,是話還沒有說完嗎?
“沒有……了……啊啊……啊啊。”後面的聲音完全像是視頻被卡住才會發出的聲音,她不覺得自己是奇怪的,隻是後面才恍然大悟。
藍辛骼把電話挂了。
出門之前,他在房間裡翻櫃子,終于找出了一個手機,他把電充滿了。
這個座機太古老了,問題很多,還是繼續用手機吧。
在屋子裡面,他隻穿着一件單薄的短袖衣。當要出門,他便拎起外套。這一件外套異常沉重,也就不怪他穿上去後,走路緩慢了。穿好衣服,背上背包,藍辛骼負重艱巨,再次頂着黑眼圈出門。
到了樓下,發現公寓居民還在打乒乓球,這次靠近看了,才發現乒乓球就是乒乓球,不是什麼眼珠子。
藍辛骼松了一口氣。
繼續走向去地鐵站的路。
在列車裡的時間很漫長,藍辛骼專門在人不多的車廂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本來前面的路都是很安靜的,突然,一群高中生進來了,就坐在藍辛骼的對面,他們叽叽喳喳,讨論着最近發生的事情。
“喂,你聽說最近發生的人口失蹤案件嗎?”
“好奇怪啊,這個年頭,到處都是監控,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多人消失,然後找不到的?”
“我聽說,消失的人偷偷加入最近那個什麼無限教,所以警察才找不到的。”
“才不是。”
“我的鄰居就是失蹤人員之一,他不信宗教的。”
“哇,酷。”
“不過他失蹤也不奇怪,我懷疑那個人的腦子有問題,他的妻子和孩子之前出車禍死掉了。然後他還經常叫嚷着看到了妻子和孩子回來了,後面還說看到了自己,就是沒有臉什麼的。失蹤前一天,我還看到他站在自己的門口,敲自己家的門,說話結結巴巴的,是不是很奇怪?”
“你看到他的正臉了嗎?”有人好奇。
“沒有啊,他一直背對着我們。”
“别說這些東西,今晚一起去唱k,再回家吧。”
“啊?我媽媽讓我最近不要在外面呆太晚。”
“膽小鬼!”其他人嘲笑他。
那個高中生立即憋紅了一張臉。
藍辛骼坐在對面,感受青春的氣息,然後對這個世界更加厭煩。
地鐵列車快速運行着。
吵鬧的高中生在某一站下車。
藍辛骼如釋重負,擡起頭。
一群離開的高中生,其中走在最後面的人半轉過頭,和隔壁的人說話。
藍辛骼覺得自己也許看錯了,他們中的一個學生,五官的比例是不是有點奇怪?
那個學生勾搭着其中一個人的肩膀,混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去隻有他們幾個人的地方。
列車啟動,藍辛骼離開這個站台。
五站過後,他也下車了,手裡拎着一把黃色的傘。
因為他是下午出門的,所以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藍辛骼打算還傘後,在附近吃個晚餐再回家。身為一個有錢且閑的人,他現在就是過着如此空虛的生活。
邊瑰的診療室在四樓,藍辛骼之前是坐手扶梯上去的。但是今天手扶梯那邊,有幾個老人堵在了入口處,有年輕人想要扶他們上去,但是明顯沒有成功,所以導緻後面的人也上不去。
藍辛骼拿着傘,往旁邊望去。
這裡分明還有升降機,而且就停在一樓,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去搭乘。
想要避開人群的藍辛骼毫不猶豫地走向了升降梯。
當他按下按鈕,電梯的門立刻為了他而敞開,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
藍辛骼走了進去。
他站在裡面,一轉過身,電梯的門立即關上,如同吃到了食物,迫不及待合上嘴巴的怪物。
電梯門合上,四樓的欄杆邊上,那一位強調自己身高189的醫生剛好從診療室走出來,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皺着眉頭,尋找讓自己感覺不快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