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不想糾纏,“行啊你就是大善人,但是我不想告訴你原因,還得讓你幫我處理一件事。”
“什麼事?”
“我又把人打了,這次不一樣,他可比上次那個有背景的多。”
葉舟故意用雲淡風輕的語氣,但顧疏河卻隻是皺了皺眉,“我知道了。”
“這麼淡定啊。”葉舟譏諷的笑。
“那我還能怎麼辦呢葉舟,你現在不是隻有我了嗎?”
葉舟臉上的傷口都被笑疼了,但他實在忍不住,無論是顧疏河的話,還是他此刻的境遇,都組合成令人發笑的模樣。
“大哥,假話說多了,是不是自己都快信了。”
一無所有、狼狽的、難堪的他。
優秀完美、出衆的、尊貴的顧疏河。
兩個世界從來不會交疊,可偏偏顧疏河找上葉舟,說着我會幫你、你隻有我這種話。
葉舟說:“如果不是因為顧家,你現在還會來嗎?”
顧疏河沒有回答,但這已經就是回答。
-
“葉舟?!”
一陣急促的腳步。
夏樹片刻不停地趕過來,身上的雨衣早就破破爛爛,全身都泡在水裡。
他看到葉舟全無力的被一個陌生男人攙扶着。
雨傘擋住那個男人的臉,但是葉舟手臂上的傷口和血,他看得清清楚楚。
“你他媽對葉舟做了什麼?!”
想到别人說的那些話,夏樹怒不可遏,抄起拳頭就沖上去。
夏樹一把掀翻雨傘,用力抓緊男人的衣領。
“你他媽騙葉舟到這種地方——我草。”
雨夜下,顧疏河的面容出現在夏樹面前。
顧疏河足夠英俊也足夠貴氣,但是夏樹眼眸顫抖,恨極了地說:“你他媽陰魂不散。”
夏樹腦袋發熱,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拽着顧疏河的衣領,狠狠給了對方一拳。
顧疏河骨子裡的好戰瞬間被激發。
夏樹出現的那一刻,他就頭疼不止,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催促他應戰,用同樣暴力的方式,把他打倒。
可是顧疏河還沒出手,葉舟就已經擋在夏樹面前。
哪怕身體還晃晃悠悠,葉舟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堅定的。
葉舟沒有和他說話,而是轉頭,和那個像濕毛狗一樣的男人說:“你先和我走,回去再和你說。”
“他和你走?”顧疏河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走調。
他頭疼得厲害,好像有無數雙手在拉扯他的意識。
顧疏河應該冷靜的。
即使這個人是葉舟經常提起的那個前任,他也可以微笑着請他一起上車。
不過都是小事,不必這麼感情用事。
可是顧疏河就像失去了自我掌控權,在看到夏樹的瞬間就喪失理智。
葉舟把夏樹拉到一邊,夏樹着急的問葉舟的臉怎麼了。
這個傻小子,現在還關心這個。
要是平時,葉舟少不了罵他幾句,但現在葉舟實在沒有力氣。
“你不要亂說,聽見了嗎,一個字都不要亂說。”
夏樹不明白,“難道你還記着那家夥的好?你不要忘記當初你去找他,他是怎麼對你的了!”
“我沒忘,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葉舟握緊拳頭,“你不要再說了,就當沒發生過……求你。”
夏樹胸口的火一下就被澆滅。
葉舟這副模樣,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現在必須和我走。”
顧疏河忍着暈眩,不顧一切地把葉舟拉到車上。
關上車門的瞬間,顧疏河忽然覺得無比痛快。
可這隻是一場毫無意義的争論,他占了上風,可葉舟并不準備和他走。
夏樹在外面瘋狂拍着車窗。
顧疏河命令助理:“開車。”
葉舟瞪大眼睛,“你瘋了嗎?”
葉舟試圖開門的手被按住,顧疏河冷靜地說:“是你讓我來接你的。”
“操,你在裝什麼,我讓你死你怎麼不死?”
和照片同樣的角度,葉舟不久前還漂亮的臉,現在卻被打得青青紫紫。
“為什麼被打成這樣,玩得不開心嗎?”
顧疏河的手指劃過葉舟嘴角的淤青,輕輕觸碰,就讓葉舟疼得抽息。
葉舟的手被他舉起。
一直半握着的手掌血肉模糊。
猙獰的傷口邊緣被血塊糊住,大小不一的玻璃碎渣嵌在肉裡。
葉舟的嘴唇疼得發白。
顧疏河皺眉,“怎麼回事?”
“玩脫了呗。”葉舟冷笑,“今晚加錢,我就玩點狠的。”
“不要說這種話,到底是為什麼,自願還是強迫的。”
“你心裡不是都有答案了,何必再問我。我在你心裡不就是那樣?現在攤開了告訴你,你還受不了了?”
葉舟的額角一漲一漲地抽痛。
他伸出另一隻手,把掌心的玻璃渣一點點摳出來。
“不要再弄了。”
顧疏河扣住葉舟的雙手。
手腕内側重疊凸起的疤痕,在顧疏河掌心形成清晰的形狀。
長年累月留下來的痕迹,刻滿葉舟從未提起的痛苦。
“去醫院吧,我不問你了,去醫院吧。”
顧疏河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