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雨,你知道我在監獄裡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嗎?我白天要去幹工,累得半死,時不時還要被裡面的賤_人打罵,你知道我過得多苦嗎?還好,還好我刑期滿了,我出來了。”他的眼神越發深邃,咧開嘴大笑,露出陰森的牙齒,“我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想找到你,我想見你,你懂嗎?”
安懷宇表情冷漠,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謝謝你還能這麼想念我,隻是,我巴不得你死在裡面,發爛發臭。”
鄒平一點都不在意安懷宇對他的詛咒,他興奮地想去觸摸安懷宇,卻又忌憚陸遠洲,隻能站在原地。
“小雨,爸爸我很愛你的,你沒感覺到嗎?”鄒平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眼中卻仍舊含着深深的惡意。
“他想你死沒聽見嗎?”
陸遠洲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讓鄒平晃了神,眉頭皺起,看向陸遠洲。
“你是誰?”他仔細地看着陸遠洲的臉,“看着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陸遠洲眼神淩厲,警惕地站在安懷宇身前,“陸遠洲,安懷宇的男朋友。”
“陸遠洲?你……”他忽然恍然大悟,笑容逐漸放大,“原來是你啊,當年隔壁那個小屁孩,哈,現在居然還和小雨在一塊。”
鄒平表情誇張,眼睛睜得很大,“你剛才說的什麼?你說你是安懷宇的男朋友?安懷宇是誰?别告訴我是小雨?”
“換名字了啊?”鄒平又上前幾步,目光灼熱地盯着安懷宇,“是鄒雨這個名字不好聽嗎?你居然換了個名字,真讓爸爸傷心,不過沒關系,你爸我對你從來都非常的寬容,這次就不怪你了,隻是……”他又看向旁邊的陸遠洲,十分嫌棄,“你居然找他當男朋友,這是背叛我知道嗎?”
安懷宇淡淡的,眼神裡滿是厭惡,“我怎麼樣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要是真的對我寬容,就早點去死,我會很感激你的。”
“這說的什麼話?”
鄒平悠哉悠哉地旋轉椅子對向陸遠洲他們,然後坐下,“你這麼想我去死,我可是會很難過的。”
“啊~”他語調升高,帶着笑意,“寶貝,你現在真是一點都不乖了,還記得你小時候多乖巧啊,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還記得你跑到門口求着我不要走嗎?當時爸爸,爸爸的叫,那真是讓人心疼啊!”
安懷宇眼神陰沉,死死的握緊拳頭,身上的恨意難以遏制,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他的手,讓安懷宇難得忍住。
陸遠洲看向鄒平的眼裡覆蓋着濃稠的寒意,冷冷道:“你很自豪?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有這種龌蹉的心思,簡直豬狗不如。”
“聽村裡人說,你經常在外面玩,不知道有沒有得病,但我想你可能根都爛了吧?不然也不會這樣,見不得别人好,欺軟怕硬。”
鄒平還在笑,隻不過臉肉眼可見地扭曲,他嘴角抽了抽,“伶牙俐齒,和你那外婆一個樣,令人讨厭。”
“謝謝誇獎,很多人都是這麼誇我的。”
陸遠洲嘴角上揚,眼裡沒什麼情緒,冷冷的。
鄒平的嘴角耷拉下來,有些咬牙切齒,斯文的模樣徹底消失,“還是和以前一樣,煩人。”
他的目光又回到安懷宇身上,臉上再次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你是小雨的男朋友是吧,不知道小雨有沒有和你說過我?”
說着,他往陸遠洲腳下扔來一個牛皮紙袋子,“打開看看吧。”
陸遠洲蹲下撿起袋子,“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和小雨都會喜歡的。”
鄒平從他們身邊走過,低聲說道:“今天的叙舊到此為止吧,我先走了,袋子裡的東西就當作給你們的見面禮了。”
病床上的安雲恩激動地往他的方向爬,流着淚,喊道:“别,阿平,你不要走,你,你别走啊!”
“嘭!”
安雲恩從床上摔了下來,她一臉痛苦地在地上爬着,撕心裂肺地喊着:“不要,不要走,别抛下我,阿平,我是你的妻子啊——”
鄒平絲毫沒理會她的哭喊,在安懷宇一臉謹慎的注視下說道:“小雨,我們下次再見啦,希望下次見到的隻有你一個人。”
說完,他笑着打開門離開了。
陸遠洲皺着眉頭,手裡的袋子鼓鼓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還是慢慢打開了。
安懷宇湊近他,想看看袋子裡是什麼東西。
剛露出一點,在看清楚那是什麼時,陸遠洲的臉上驚顫了一秒,立刻放回去,他轉頭去看安懷宇的臉,見他沒看見,才松了口氣。
“是什麼東西?”安懷宇疑惑地問道。
陸遠洲搖搖頭,眼中的冰冷化開,将袋子合上,放到身後,他溫柔地握住安懷宇的手。
“沒什麼,袋子裡隻有幾張白紙,鄒平就是故意想吓唬我們。”
安懷宇還有點不相信,他和陸遠洲對視着,“真的隻有白紙?沒有其他東西了?”
“真的,隻有白紙。”陸遠洲連忙點頭。
“好吧。”
安懷宇沒再詢問,而是往病床那邊靠近,去找安雲恩說話了。
站在原地的陸遠洲手裡緊緊抓着袋子,重新變得冷漠起來,這一次眼中帶着隐約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