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時野要不是怕他吐了,可能走着走着就會直接把他扛起來。
進了房間,走到床邊,時野還沒松手,鹿鳴就把自己往床上一倒。
連帶着時野也跟着栽了上去。
若非時野反應快,拿手撐了一下,鹿鳴得結結實實地感受一下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
怕壓到鹿鳴的時野連忙準備起了身,嘴裡還念叨着:“……下次别這麼幹,危……”
話還沒說完,剩下的字眼就被鹿鳴的動作驚到,堵在了咽喉。
鹿鳴的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纏上了他的脖子,腦袋也湊了過來。
時野此時看不見鹿鳴的臉,卻能非常清晰地聽到,鹿鳴動了動鼻子,好似在嗅什麼。
下一秒,時野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啃了一下。
一瞬間,一股電流沖向了四肢百骸,時野撐着床的胳膊都有點發軟。
“鹿鳴……你幹什麼……?”
時野的聲音帶着一種壓抑的克制,聽起來像是生氣了要發火了。
但鹿鳴知道絕非如此。
圓圓的鹿眼微微眯起,一層隐約的水汽下,閃過一絲狡黠:“聞到了一股燒烤味……牙癢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惡作劇”很直接,但是道歉也很快。
這讓時野憋得有些無話可說。
總不能跟醉鬼計較這種事情。
時野沒話說,鹿鳴可有話說:“你剛才叫了我全名哎……”
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鹿鳴其實聽不太慣别人喊自己全名,尤其是關系比較好的人。
小鹿、鹿鹿、鹿老師、或者其他稱号也可以,都比聽全名順耳。
也不是說讨厭自己的名字,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别扭感。
感覺别人突然這麼喊,下一秒就要兇自己了。
更何況,喊他全名的那個人,是從來都不會好好喊他名字,給他取了不少綽号的時野。
雖然知道時野沒有兇他的意思,但不妨礙鹿鳴感到一絲絲委屈:“你剛才是不是要兇我。”鹿鳴把自己的手從時野身上摘了下來,還将時野推開了些,“知道你不喜歡啦,以後不會再做了。”
被鹿鳴這麼一控訴,時野腦子裡一片空白。
可看着想從他身下爬出去的鹿鳴,肢體非常實在地,把鹿鳴逮了回來。
鹿鳴:?
鹿鳴的眼睛裡染上了不可思議,發出的聲音都帶着點抖:“……你要幹嘛?就地裁決我嗎??”
時野也不知道把人拖回來究竟是出于什麼心理,各種思緒轉到嘴邊,隻剩下一句:“沒有不喜歡……也沒有要兇你……”
要不是不合适,他真想跟鹿鳴說,啃哪都行,事後對他負責就好。
但估計就現在這樣的鹿鳴,第二天可能隻會記得自己把他啃了個遍,卻忘記要負責的話的。
鹿鳴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剛才那個語氣聽起來好吓人的。”
“真的……我隻是有點被吓到了。”
時野無奈地長歎一聲,低下了頭,栽在鹿鳴的腦袋旁:“而且,我很喜歡鹿鳴這個名字的……”
要說前面是鹿鳴拿喬演戲,這下他是真切地疑惑了:“?那你平時都不喊這個名字,搞得我乍一聽也被吓了一跳。”
知道喝醉的鹿鳴記事不記話,時野袒露起心聲也沒了什麼負擔:“就是因為太喜歡了,有時候反而沒有那些稱呼喊得出口。”
“每喊一次你的名字,我就會真切地感受到你的存在。”
“然後感受到,啊,原來我這麼喜歡你。”
他曾經也在紙片上寫滿過鹿鳴的名字。
曾經在無數個深夜中,将這個名字翻來覆去念上成百上千遍。
甚至在高中學到《短歌行》的時候,會因為那句把他們兩名字串聯起來的詩句,而滿心歡喜。
這些鹿鳴都不知道。
以至于,現在聽時野這樣絮絮叨叨出來,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等時野說完了,爬起來準備帶他去洗漱,才發現鹿鳴的臉已經紅透了。
“怎麼臉突然這麼紅?”
“……可能喝的酒總算上臉了。”
怎麼辦,這些他明天可忘不掉啊。
……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