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說的其實和遊言想的不謀而合,隻不過本尊說出來很有分量,他說出來就像在死要面子。
百八十年沒人為遊言解過圍,全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這一刻簡直他感動得想跳起來猛啄一口屏幕對面那個傻逼的臉頰。
開個玩笑。
這人是虛僞,遊言想想還是算了。
這一波終于是來到了遊言的舒适區,讓他不再像剛才被群體打鐵時那樣舉步維艱,語言組織能力沒先前那麼磕絆了不說,連怼人的語氣都自信且張狂了起來,江柏聽在耳裡,忍不住輕笑出聲。
莫名感覺有點可憐是怎麼回事?
“狼哥,你還沒回答我呢。”
遊言剛上臉的笑僵硬了:“什麼?”
江柏:“就是我剛剛那把安,打得怎麼樣?”
“嗯…還可以吧,熟練度挺高的。”剛受了人家恩惠,遊言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當面背刺。
“真的?”
江柏反問的語調裡仿佛都開滿了鮮花,他意外一向赤口毒舌的遊言就這麼認可了,又追着确認了一遍,“狼哥不是哄我吧?”
“我哄你幹嘛,你看我慣過誰?”遊言耐着性子說。
“也是。”他确實沒怎麼對别人提供過情緒價值,連對手沒達到預期的強度都會被不爽鞭策,更别提自己了。
“不過,”江柏笑了笑,接着說,“就算狼哥是哄我的,我也蠻開心。”
“騙人的話有什麼可開心的。”遊言不理解。
“隻要是狼哥對我說的,什麼話都很值得開心。”江柏說。
這種光聽就是很大衆化了的恭維,聽他說卻感覺不是在搞抽象。
神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遊言在心裡嘟囔一聲,動作突然停頓。
不管是最開始的那句全力以赴,還是後面那句提出的評價,這家夥貌似真的很純粹在問字面意思。
隻不過像現在這句一樣,說話方式太直白了,在多數詞語都被附加了不屬于本身的意思的現代網絡上聽來,反而顯得在刻意做作。
“哦。”
意識到這一點後,遊言莫名地欲言又止,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不自在地撓了撓頭,撇過臉,最終從鼻尖裡小聲溢出一句:“…你能不能别叫我狼哥了?”
雖然這個稱呼非常尊重他的出道ID,但對于現在的遊言來說,他的羞恥心實在承受不起。
“嗯?”
江柏疑惑了一下,他以為遊言更偏愛這個叫法,畢竟早些年還因為有人罵他是沒馬狗廢物而鬧出過鬥毆事件來着。
“那叫什麼?”
“除了這個什麼都行。”遊言已經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但下一秒,他就收回了這句話。
現在還喊狼哥的在役選手可能就江柏一個了,有時他說這個稱呼,不了解往事的人都不知道喊的是誰,确實不大方便。
可就算這樣,乍一說要改口,一時半會江柏還真不知該換什麼。
他端上下巴想了想,提議道:“言哥?”
“咳咳…!”
遊言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江柏聽到他嗆到的聲音,感覺可能是有點冒犯了。
“對不起,我換一個。”
“不…也不是不行。”
就是有點怪怪的。
就算在俱樂部裡,遊言也很少被教練或者隊友叫真名,狗這個字已經快長在他腦袋上了,突然來這麼一下還真不太習慣。
這個方案江柏都想否定了,誰知卻聽他一口答應。
遊言真怕再從這個狗屎天然呆的嘴裡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奇思異想來。
一會兒吓得咳嗽,一會兒又說挺好的。
到底是怎樣。
江柏沒鬧懂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試探性地又問了一遍:“那我叫言哥了?”
遊言穩着氣息抿上水杯:“嗯。”
“言哥,”新名字拿到手肯定要用一用,剛好本尊在身邊,江柏就喊他,笑着道,“初次見面,你好呀。”
遊言莫名被這話戳中了笑點。
一副拿到玩具的新奇語調是什麼鬼,跟小學生一樣。
不過他沒有反駁什麼,點了點頭:“你好。”
其實江柏不想說這個的,照以往的他别談說出口了,就算到下輩子都很難有這麼個念頭。
現在可能是泡在每天高黃的粉絲裡腌入味了,讓他不由自主就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不叫主人嗎?”
開始出口的時候,這句話還帶着一點強制命令的味道。
可是說到最後江柏自己都想笑,語調自然而然飄上些輕浮的感覺,聯系到他平時正正經經的樣子,很難讓人不把這個byd劃分到衣冠禽獸那一類裡去。
遊言:“……”
操。
剛剛自己得是鬼迷心竅了才會覺得虛僞也許人還不錯。
他張口就想罵娘,但一對上直播畫面江柏那雙色澤淺淡媲美琉璃珠的眼睛時,語氣就神奇而憋屈地軟了下來,忍了忍,咬牙切齒地笑呵呵開口:“喊一句一千九百九十九。”
上個艦的價錢。
這點錢江柏倒不是很關心,他沉吟了一會兒,同時心裡在思考商品的數量和發貨的時間。
“言哥,如果我轉你兩萬,”江柏餘光瞥向右耳的耳機麥,真誠發問,“你能在訓練賽的賽前喊話裡念十遍嗎?”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啊,加名字是不是另外的價錢?”
别說,江柏覺得自己這個靈感貌似還挺有意思的,積極地打算給遊言提供财富來源。
【訓練賽?不是床上不是床上?】
【難道他真的是天才。】
【還可以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罵僞神玩得是打着燈籠進茅坑,茅坑是你家開的這麼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