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晝:“?”
黎晝看着她的眼神變化,單純地眨巴眼。
但他沒來得及去探究她那古裡古怪的眼神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因為,又開始地震了。
這回震蕩得更厲害。
地面連續不斷地起伏震顫着。
地闆上牆面上瞬間被崩裂出數條裂縫。
架子上的石膏雕塑和陶瓷作品摔碎了一地。
夏夢差點一個沒站穩,被黎晝一把扶住了肩膀。
黎晝眯起眼睛環顧四周,确定道:“這個精神圖景很不穩定啊。你知道這是誰的精神圖景嗎?你怎麼會進這裡的?”
夏夢擰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進來。”
黎晝沉默了會兒,像是也覺得她的話有點匪夷所思。
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進入隻有哨兵向導才能踏足的精神圖景?
更荒誕的是,他居然也進了這裡。
而且,是在他本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似乎隻是睡覺睡到一半,睜開眼睛就到這裡了。
大地的震顫越來越劇烈了。
連黎晝都有些站不穩了。
窗戶玻璃被震碎了,玻璃“啪”地炸裂,落在地上發出一片“嘩啦啦”的脆響。
他們站得離窗戶很近,差點被玻璃渣子濺了一臉。
黎晝飛快說:“不管了,我們先從這裡出去。”
說話的功夫,天花闆上的石灰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
大塊的石頭砸落下來,擋住了教室大門。
黎晝幾乎沒什麼猶豫,轉過頭直接握拳往窗框上砸了一拳。
原本就碎得沒剩多少的玻璃窗戶這下徹底報廢了。
黎晝直接伸手将窗台上的玻璃渣子一拂,朝夏夢道:“你先翻過去。”
夏夢也不跟他客氣,翻窗她很熟練,直接雙手按住窗台,一擡腿就翻了出去。
黎晝緊随其後,夏夢才剛站穩回頭,黎晝已經在她身後站定了。
他們剛一出去,整片搖搖欲墜的天花闆終于徹底不堪重負,轟然砸下來,揚起一大片塵埃。
兩人趕緊往旁邊避了避。
夏夢下意識擡手扇了扇撲面而來的灰。
窗外可供躲避的空間并不大,兩人隻能沿着教學樓和高牆之間的小路往前走。
沒走兩步,就到了拐角。
拐過去,又是一模一樣的高牆與教學樓外牆之間的狹窄夾道。
黎晝見怪不怪地停下腳步:“似乎已經到空間的邊緣了,精神圖景有大有小,有的人也就一個房間那麼大,有的人甚至能創造出一個完整的世界。看來這個人的精神圖景也就這麼一座教學樓那麼大。”
夏夢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黎晝說:“咱們得盡快出去。精神圖景是哨向非常私密的個人領域,一般來說,非常排外。這裡一旦徹底坍塌,我們很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再也出不去!?
這麼恐怖的嗎??
夏夢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自己遇到的這究竟算什麼事兒。
好端端做個夢而已,怎麼還得拼上自己的狗命!?
她于是追問:“該怎麼出去?”
黎晝沉默片刻。
這是個好問題。
實不相瞞,他很少進入别人的精神圖景。
一般來說,隻有向導的精神力才足夠穩定、足夠溫和地踏入别人的精神圖景。
哨兵這麼做的話,非常容易引起雙方的排異反應。
黎晝身為高等級哨兵,他的精神力天生帶着一定的攻擊性和威壓。
别說其他哨兵了,連一般的向導都承受不了。
一不留神将對方的精神圖景攪得一團亂都是常事,更有可能直接将精神圖景震塌。
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實操經驗不夠,理論知識來湊。
黎晝快速回憶了一番,說:“既然能進來,說明這裡并不是完全封閉的世界,應該有‘門’的存在。”
夏夢:“門?”
黎晝點頭:“對。就是一個空間的出入口,普遍隻有一個。”
夏夢:“那這個門在哪裡?”
黎晝聳肩表示還不清楚:“一般來說,精神圖景的主人在哪,門就在哪。所以我們得找出這個地方的主人,安撫他,讓精神圖景穩定下來,這是最安全穩妥的離開方法。實在不行,找出門的所在,強行突破,據說也行。”
“據說?”夏夢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詞。
黎晝咳了咳,坦白交代:“我隻是從前在《精神疏導通識》那本書上看過應對方法,沒有親自嘗試過。”
而且這個方法一般都是給向導用的。
他一個哨兵,用這法子能不能行,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但他這麼一說,夏夢倒是放下一半的心來。
能往書上寫,至少證明這個理論有一定的依據,是可信的。
解題思路已經有了。
剩下他們需要做的,就是驗證一遍解題過程正不正确了。
夏夢燃起了信心。
反正隻要在精神圖景坍塌之前出去,他們就可以安全了!
她點點頭,躍躍欲試道:“那走吧!我們去找找那個門究竟在哪!”
說着就要往前沖。
黎晝一把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