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她立馬開傳送門走,她不信格禮能夠抓走她。郁聲坐在琴凳上,擡起手就要摘下面具。
“等等。”
手背被滾燙的另一隻手握住。
順帶着。
面具被人無知無覺地剝離。
郁聲愣了會,有些不習慣空氣觸碰臉的感覺。
她擡起頭,恰巧,正對着格禮。
——面具下的臉并不算絕世的驚豔。也并沒有達到和吸引力相匹配的程度。
隻是溫順平和。
還有些疑惑和呆愣。
羅納也看過來。
錯愕,意外,驚訝——
這張臉,沒有和氣質相匹配的攻擊性。反而給人一種,很好欺負,很好占有的錯覺。
心口更加滾燙。
郁聲沒太能理解這種扭曲且奇怪的情感,她低下頭,思索了會,低聲道:“我的戒指,在你那裡嗎?”
格禮愣了愣。
短短的幾個字,他内心又升起錯位的詭異感以及聯想。
戒指……
對的,他曾經在萬根樹的内部,找到了一枚戒指。隻是當時,他看着那枚戒指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做了一個大膽且風險巨大的行為。
他沒有上報,而是把這沒戒指偷偷藏了起來。時不時拿出來,自己看着。
“是你的戒指?”
這就是問題的根源?
格禮笑了起來,他的笑意很單純,很平和,就像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晨光。
“對。”
格禮:“我不想給你。”
郁聲不爽地瞟了她一眼。
随即。
郁聲把鋼琴旁的玻璃杯“哐當”砸碎,快準狠地抵在他的動脈處。
透明的碎片上,倒影着那雙無害卻冷清的雙眼。
說來奇怪,明明長的毫無攻擊力,但眼裡照射出的光線,竟然比滾燙皮膚上的食具還要冷上幾分。
血脈翻湧。
小蝴蝶……
少年的眼裡亮起閃亮的星星點點。
不害怕。
反倒是興奮。
他笑着,大概是笑容太過于張揚,以至于虎牙都有些露了出來:“小蝴蝶。”
“讓我在你身上,再打一次烙印,我就——”
脖子上的銳器更進一步,格禮的頭被抵着擡高。他的腳下意識貼合着蓬松的長裙,将長裙的外圍扯的筆直。
呼吸聲變得粗重。
得寸進尺,卑鄙無恥的家夥。
“不許叫我這個名字,”郁聲說,“還有,我真的會殺了你。”
“再說一遍,我的東西。”
“還給我。”
格禮臉上呈現出餍足的情感。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鮮明的烙印。曾經都丢失的,現在正在一點點地填滿。
“好的……”格禮說,“我會把你的東西,還給你的。”
“小蝴蝶。”
當這個稱呼再次響起,郁聲出了滿身惡寒。她想直接刺死格禮,可估計到【遠行者的凝望】,手裡的玻璃片隻往前了一厘米。
這樣的力道,傷害不了異能者,隻能帶來疼痛以及性命的威脅。
郁聲:……
隻是。
格禮似乎并不害怕丢失生命,他的行為更像是出于别的目的,而并非求生。
溫馨的白色燈光下。
黑短發的少年攤開手。
熠熠發光的戒指在手裡閃爍。
郁聲眼疾手快地拿過來。
秒點傳送門!
在消失之前,格禮眼神有些意外,很快又恢複平淡。
他的話萦繞在耳邊。
“假如我消失了。”
“這個世界将毫無影響。”
“……如果你也不對此傷心的話。”
——
無語。
抽象。
聽不懂。
郁聲對此無話可說,本來以為可以套到點有用信息,結果被迫聽了一堆垃圾話。
感覺有點像十年前企鵝空間裡的非主流表白文案。
更可恨的是。
郁聲拿着手上的戒指。
【遠行者的凝望】。
……是假的。
氣笑了。
郁聲随便找了個下水道丢進去。
等着吧。
調整好心态,郁聲走回了研究所城市管理分部,這裡面,一如既往的破舊。
郁聲停留在原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地面上随便丢棄的針管爆開來。在整個分部面前,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針管。
暗沉的碎片落在地上。
地面上顯得雜亂不堪。
“朝煥?”郁聲在門口喊道,“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