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門緊閉着。
死寂。
無形之果,會從人類的身體裡面長出來嗎?
會像那個藤蔓一樣嗎?
不知道為什麼,郁聲的太陽穴忽然開始跳了起來,她有些難受與頭暈。郁聲用指關節敲了敲自己的胸口。
——不會的。
這隻是莫須有的擔心。
眼前的碎片,說不定隻是重歸者來找茬後,所留下的痕迹。
命運不會一直重演。
郁聲推開門。
“——嘶。”
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它緊緊貼着地面劃過,帶着一道長長的痕迹。
朝煥正坐在空蕩的屋子中央,看着她。
房子裡什麼都沒有。
目光交彙了很久。
朝煥的神情有些迷惑,還有些不确定。她眯起了眼睛,努力觀察着前者的樣子。
是的……她被透明的物體遮住了視線。
郁聲試圖喊她,隻是後者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些透明的物體堵住了她的聽覺來源。
郁聲閉上眼睛,她退後一步,輕輕關上門。如果放任下去,說不定整個第九大道都會被占領。
忽然的。
郁聲覺得自己的手臂有點癢,她低頭看,自己的手臂上正湧起了一個巨大的包。郁聲一觸碰,鼓包就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暗紅的血迹從皮下滲透了出來。
“玩家……”
郁聲把身上的血甩幹淨。
原來在那棟筒子樓裡,她就已經被感染了——也有可能,在踏入第九大道的那一瞬間,他們就被感染了。
那祝滿月呢——
郁聲打給祝滿月。
後者接通了,郁聲把終端放在耳朵旁邊傾聽,隻聽到了一陣陣勻稱的呼吸聲。
很快,窸窣的響動聲變大。
終端通話猛地中斷。
已經沒有人行走在路上。
就連往常,喜歡在角落裡的重歸者,也沒有了蹤影。
郁聲站立在原地,背後是散亂的電線。
《守望未來》的所有裝備,都隻能夠讓她自保。
而唯一可能逆轉形式的許願機會,也因為賬戶上的盧克稀少,隻能支撐許願十五次。
十五次之内,會出現所謂的奇迹的概率是——
“嗡——”
終端上,負責人第一次打來了電話。
郁聲有些錯愕地接通。
“……我看見您的酒杯在地上。”
“誰規定我隻能有一個酒杯了?”負責人:“還有,你是剛睡醒嗎?聲音怎麼這麼啞?”
“……大家好像都被異形控制住了。”
“所以,你在一個人偷偷流淚?”負責人說:“孩子——你不會尋找解決的方法嗎?有人偷偷摸摸地把你們派下來,不也正是為了這件事嗎?”
郁聲:“啊?”
“你再想想吧,”負責人努努嘴:“像我們這個破地方,哪裡需要這麼多人,你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地方的特殊之處嗎?”
郁聲:“等等,您在哪——”
負責人笑了一下。
“我無處不在。”
通話被強制暫停。
郁聲一個人站在原地,她的頭又有點暈眩以及疼痛,郁聲猜測這是無形之果的作用。
吸收污染,吸收異能。
郁聲的眼球一片酸痛。伴随而來的,還有喉嚨處無時無刻泛起的惡心感,以及癢意。
咳嗽。
想把肺都咳出來。
她彎下腰,有些崩潰地劇烈咳嗽。眼角膜上殘留的光影,在一片黑暗中組成了一幅畫面。
莫名的話語,鑽進郁聲的腦海裡。
來自不同人嘈雜的讨論聲。
“琥珀帶回來了。”
“從此,我們不再……”
“你把更可怕的東西帶回來了。”
。
“它們本該是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東西。”
“無法被損壞,介于物質和精神間的存在……人類會因你滅亡。”
“不會的。”
酸癢的移動觸感,在耳蝸深處盤旋。郁聲搖着腦袋,有些晃神與意識模糊。
面闆、面闆、面闆……
救我。
她往前一撞,撞進一個溫熱的懷裡。
“你還好嗎?”
大約是有了另一個異能者來分攤傷害,郁聲渾渾噩噩的神志清醒了不少,她擡眸,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