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荒原就是個無惡不作的組織,遊蕩在西園林裡,伊甸園早就應該殺死他們。”
另一個人馬上尖叫反駁。
“不可能是他們!就算是他們,肯定也是和沙盜配合在一起,想要騙取你的信任,然後把你賣到紅湖那偏僻地方去!”
“我是說萬一……萬一,我又沒說一定是荒原的人。你也不要總是這樣偏激,你看,伊甸園裡不也一樣有毒蛇嗎。”
另一個人冷笑:“那你覺得殺人犯群體裡會有好人嗎?”
“可是……”
“沒有可是!”聲音陡然拔高,“這是多年來的共識!”
“不要因為凱瑟琳小姐善良,就認為西原林所有的人都善良。”
“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灰暗!”
——郁聲聽了幾句就沒往下聽了。
她并沒有被别人的斬釘截鐵的言論影響,相反,對這些事情,郁聲有自己的判斷。
郁聲相信,一個人的生長環境,能夠對一個人的性格潛移默化。
她和萊茵呆了這麼久了,對萊茵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
萊茵雖然有很多缺點,是個不完美的小孩,但本質不算太壞。
雖然也不能算得上太好就是了。
……
郁聲走着走着,在一個沒有探查過的水井旁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莊斂,正站在水井旁邊。
莊斂的聲音傳來,伴随着夜晚的涼意,她的聲音就像是裹了一層霧,情緒都包裹在霧裡。
“水很好,您真好,凱瑟琳小姐。”
凱瑟琳微笑:“你開心就好。”
?
踩着泥土,郁聲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
她低下頭,看見水井。
在月光的照映下,井裡破敗,腐朽,空無一物。
沒有東西,更别提好喝的水了。
莊斂的異常,幾乎是寫在了臉上。
郁聲猜,這也許是凱瑟琳能力的一部分。
影響人類精神以及判斷的能力。她在伊甸園裡很少聽過的異能。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郁聲都一無所獲。于是郁聲隻好折返。
在返回前。
郁聲看着偶爾路過的、一言不發的村民,内心又有個新的想法。
這些人,或許也是一部分突破口。
回到房中,郁聲打開終端,主動找到範思,開口就問。
“你知道祭奠日嗎?”
都和信仰有關,教會的人也許會清除。
範思:“知道。”
範思:“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範思:“诶,别拉黑我!我不逗你了。”
範思打了很久的字,才慢慢回複過來。
“祭奠日是一個古老的節日。”
“它最開始起源于中世紀的十字架事件。那是一段黑暗又混亂的時代,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大量女性被平白無故地燒死,十幾年後風波才漸漸平息。死在那場混亂中的女性數量已無法求證,後來,祭奠日誕生了,人們就會在這一天祭奠那些慘死的靈魂。”
“那是一個個慘死的靈魂。火苗攀上皮膚的時候,她們的皮膚會受到劇烈的疼痛,就像把自己放在滾燙如岩漿的沸水裡反複炙烤。然後随着火勢的變大,皮膚會脫水,萎縮。尖叫,慘叫,自盡,人類能最大宣洩痛苦的途徑,都會出現在這個階段。”
“再然後,當火焰燒幹表皮,燒到神經末端的時候,反而疼痛會消解,隻有一陣陣餘痛。然後——”
“在平靜裡安詳地等待死亡。”
郁聲被這一段文字定在了原地。
許久以後,終端上,範思的信息再次出現。
“她們也有可能流淚,你知道的,眼淚也是一種溫和的情緒。”
……
範思說:“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郁聲:“謝謝你。”
範思:微笑表情。
範思:“那輪到我問你問題了。”
他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
範思說:“冰棱失蹤了。我找到他的失蹤現場,隻發現被内部毀壞的終端,以及一些痕迹和特殊的物件。我們通過其他人的攝像功能,發現,他在失蹤前見了幾個人,這幾個人似乎都有殺死他,以及從内部摧毀終端的能力。”
郁聲:“……這幾個人包括我?”
範思:“準确來說,包括你們。”
“吱呀——”
萊茵從外面散步回來了。她滿臉熱氣地扇着風,看起來毫無心機。她邊走邊抱怨:“這邊怎麼那麼多奇怪的生物,明明荒原那邊沒有的……難道是因為有萬根樹嗎?”
在她身後,一個瘦小的,黑色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出現。
顧箫進門過後,才慢慢擡起頭。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在黑暗中格外不顯眼。
燭火挂在牆壁上燃燒。
每個人臉上都覆蓋着一層薄薄地血紅。
在血紅之下。
郁聲第一次發現,顧箫的瞳孔,好像天生就帶着點灰色。
終端上,一條新的信息被發了過來。
範思:“準确的來說,是你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