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這次去長春,還買着什麼了?”
“......”玉飛背着身連頭也沒回,因為沒心情。
“你怎麼不說話?”靈兒漸有所覺,這才開始疑問。
“可能......”玉飛長歎一口氣,“隻是這幾天有些累。”完全是無奈應付的話語。
他并沒有拿陳然的事情,立刻去質問靈兒。而是耐着性子等待,等待靈兒自己的動作。
可兩天過去,靈兒絲毫沒有要提及的迹象。
所以玉飛的頭腦越來越靜,心也越來越冷,對靈兒的熱情,也逐漸在抑止。
“嘿嘿,看。”靈兒樂呵呵地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向玉飛顯擺,“琉璃天火液。”是玉飛告知的,能在它石頭上刻出字的東西。
靈兒自己往那上面扯,卻還在拙劣地抛灑迷霧。
好吧,玉飛是看不下去她的表演了。掩耳盜鈴,盜的是自家的東西,賊卻又是自己的親人。
繼續旁觀下去,是一種殘忍!
所以,他終于轉身。“怎麼,長春比沈陽城還大,這裡便買不着?”沒有直接叫破,但已做好面對的準備,也算是提醒了她。
“原來你不知道呀!”靈兒并未太多察覺,或許,是她的這段表演,已經彩排好了。“這琉璃天火液,還真是長春那邊的特産。要想在沈陽城買,得撞運氣,我直接去産地就不同咯。”
玉飛微頓。
琉璃天火液難不難買,有沒有超出他的預料,這個真不是需要計較的。關鍵是,看着靈兒用心且賣力的表演,這麼直接揭穿,是一種殘忍。
如果二者之間的感情,怎樣死都是死,那麼為何不尊重她選的死法?非得自己動手!對自己就不殘忍?
所以玉飛呆愣了會兒,又轉回身去。
“沒......沒什麼,就是随口問問。”話題又被他自己掐斷,隻情緒上,不再去賣力掩藏。
靈兒聽出了異樣。
安靜下來,默默,緩作詢問,“怎麼啦?”沒聽見回音,又繼續,“惹你不高興啦?”
“這幾天有些累。”是真正的應付口吻。他現在基本上是破罐子破摔,不再希冀去掌控節奏,該來什麼、不來什麼都由得靈兒。
她喜歡回避,那就同她一樣回避,自己可以避得更遠。
靈兒感覺到了危險在變大,終于,開始提及:“我說呢!這兩天你都對我不冷不熱......是不是因為我去長春?”
好吧,玉飛又轉回身來。
她面對,那就一同直面!
“那個人,不是你普通朋友,對不對?”不再掩藏,開始質證。也不帶火氣,不想咄咄逼人。
突如其來,讓靈兒失了方寸。“他......你果然還是因為這個麼?”自白了一番,還是安靜下來,并改口。“但我并不喜歡他,是他一廂情願,所以我才沒有提他!”微頓,又小心補充,“有軍也見過那個人,不信你可以問有軍。”
玉飛的心并沒有因此輕松,反而更往下沉。不知靈兒哪來的底氣,有軍能幫她證明無辜。
“你同有軍一起去,是有意的,為安我的心,對不對?”玉飛步步為營,謊言一層層撕。
“我......”這般直問,明顯再次超出了靈兒的準備。“他剛好要去長春,當然也順道呀......”解釋了一番,再次安靜下來。明白被看透了,“是......是有安你心的意思在。”但她并非沒有辯解的餘地,“可真的,是那人死皮賴臉!我同他見面,隻為了說清楚。”
那一刻,玉飛真的被暖到了。甚至忍不住暫止前事,先行追問結果:“說清楚了麼?”
“說清楚了,他已經返回了北方。”
玉飛松了口氣。
但悠地,頭腦又重新找回了理智。壓在心底的話,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那人,是你的前任......對不對?”
又是突如其來的轉變,靈兒有些懵:“什麼?”
“曾經的......道侶!”玉飛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二人之間,一陣沉默。但仿佛,有一種東西被摔碎的聲音,那是信任。
玉飛已經糾結了無數回,本不打算走到這一步。但這變成了三個人的事,由不得他一人決定。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靈兒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還給自己找到了理由。“是不是有軍?是不是他有什麼誤會......”
“同有軍無關!”玉飛粗暴地将她打斷。微頓,又收斂了語氣,壓抑了怒火,“從來都同他無關!”
看靈兒還有懷疑,便繼續解釋:“你想叫他一起吃飯,他不都沒去?人家根本就沒想過介入我們中間!”
“那......”靈兒眉頭擰得厲害,“是為什麼?”
玉飛看着她的一臉無辜,心如死灰。
......
大街,衙門近旁。
玉飛頻頻回頭,那陳然竟跟在後面,又開始不肯作罷。讓他有點哭笑不得,而且是想哭大于想笑那種。
整個事情中,他是無辜的!
莫名其妙粘上了這麼塊牛皮糖,陳然同趙靈兒是不清不楚,趙靈兒對他又是欺瞞甚多。
讓他隐隐有種感覺,他才是第三者。
本以為從茶館離去後,就會同那陳然告一段落。沒成想,那陳然竟是個優柔寡斷、偏愛糾纏的人。獨自思量了會兒,明目張膽的又做出尾随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