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柔看在眼裡,無奈地笑了,認真說完:“光是這劍鞘,若要達到同種品質,就得兩萬。”
“什麼?”玉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劍鞘就“兩萬?!”
重柔的認真并沒有多大改變,等他略微平靜,還有後續:“這劍身彎曲,更是涉及到裡面的一處符文損毀。說不得還得請到吾師出手,用他的玄天之寶鶴嘴神錐,方能做得同原來一模一樣。算上材料,且由我出面,也得六萬!”
玉飛的下巴驚得更大,“一處符文損毀,六萬!”
重柔點頭肯定,不做玩笑,隻是輕輕退了一步,從旁解釋:“當然,若你對手感與美觀要求不高,隻求功能上恢複。有個一萬,我倒也能幫你弄好。劍鞘,我還能給你贈送個鑲寶石的,市價五百。”
玉飛頓住,自然不能一口接下。想一想,還是先定住神,問個清楚明白:“這裡面肯定有區别吧。”
“自然。”重柔等的就是他這話,而後不用思考地道來,“就像凡俗的車騎,牽頭老牛,拖塊平闆也能載人。但若套好六匹千裡馬,再拖上鑲嵌有金銀玉器、寶石珍珠、雕刻有龍鳳圖案的車廂,那可就是龍辇啦。”
這樣一解釋,玉飛瞬間明白了許多。
但重柔還未說完:“修補這劍鞘、符文,同那修馬車其實也一樣。鑲的金塊掉了,換塊木頭疙瘩再刷層金漆,其實也沒什麼大礙。但你要說還能比得上原來,那就肯定不成。這點換在法寶兵器上,差别就又會大上那麼一截!”
聽完,玉飛終于完全釋然。一劍價值千金的法寶,自然細節也是精益求精的,不比凡物,一塊好鐵便決定一切。對方的“隻差一截”,那完全是含蓄的說法。
“不信的話,公子也是可以去寶緣齋問一問的。不過我敢保證,他們的出價比我,隻高不低。”
玉飛趕緊客氣,未想對方還說出這麼公允的話來:“重柔道友哪裡話,我若不信你,又何苦來找你。隻是在下手頭并不寬裕,一時超出了預期罷了。”
說完,自己又立刻掏出另一物件,趁熱打鐵:“要不這樣,你先幫我看看這個東西。”
自然是掏出了準備換錢的那枚大印。
大印的破損,比起寶劍來就更厲害。“山河......永固?”連印章上的兩個字,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對,山河永固。”玉飛一旁确認。
“這靈寶之鎖,麻煩開一下。”而後重柔又說到另外的事情。
玉飛自然知道,沒有寶訣開啟,是斷不好查看内裡的。但這從死人手裡撿來的戰利品,哪來寶訣。微微腼腆,還是“直言”了:“這鎖,怕是也得麻煩道友幫忙弄開,最好是再重新更換一個。”
重柔微愣,但旋即便了然地笑了:“聽聞兄台剛剛渡過了一場殺劫,恐怕這便是戰利品吧。”
玉飛一聽,暗松口氣。這種事情,對方看得開見得慣,再好不過。
“不對!”但重柔又突然神色暗淡下來。
“怎地?”玉飛好奇問詢,都不見她臉色有任何緩和,心也不由一同沉了下去。“道友可是有何不妥?”
重柔沒有回答,再看了玉飛與寶物一眼。而是先行放置于桌,而後踱步行走,思慮糾結了起來。
玉飛、有軍面面相觑,都被搞糊塗了。“别急,聽重柔怎麼說。”有軍還轉來安慰玉飛。
重柔似聽見有軍幫腔,這才下定了決心,重新開口了。但這一開口,就讓玉飛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玉飛兄弟,你可能會有麻煩!”
玉飛雖然緊張,心底有着隐憂,但卻不知重柔的肯定又從何來。
不待他相詢,重柔直接一語點破:“此物,可是那京城四少中的西京張秀所有?”
玉飛的瞳孔瞬間張開,簡直是難以置信。點得如此準确,哪裡像是憑空瞎猜。還是别費心隐秘,趕緊先行搞清自己的疏忽吧:“道友如何确定?”
重柔又看了一眼有軍,這才重歎一口氣,道明關竅:“單是這枚鎮山印,價值兩三百萬的法寶,我還難以推斷出其主人來。但若再聯系上之前那支炭筆,則已經有六分可以笃定了。
碧海潮生扇、山河永固印、神妙惟肖筆,可是那西京張少的三樣成名絕技。其中,尤以一手風雅折扇法寶為最,而印章則是他最厲害的防禦法寶。但最讓人恨的,還是他那一手看似人畜無害畫人妙筆。”
玉飛不得不徹底驚服,沒有一樣被說錯。甚至,還明顯比自己所知更為詳盡。
重柔一臉笃定,還有補充:“再聯系前段時間幻波池裡死了哪些人的消息......其他的,還需要我多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