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叟大夫出得房門,直接開口了,“毒龍草!絕對毒龍草不假。”臉上倒沒了先前的急切。
既然能被認出,玉飛心也落實,也不廢話,繼續接着下一問:“那可否夠用了。”
叟大夫一聽,“呵呵”一笑,這才重又拿起那草株,早已拿捏得準确無誤。“也不知該說是你小子幸運還不幸。”
玉飛的心悠地被提起:“怎說?”
叟大夫這才若有所失道來:“年份離三百之整,也就差兩三個數而已。”
玉飛緩緩點頭,予以肯定。但内裡遠不如表面平靜,心跳得厲害,大氣都不敢出。
大夫得到确認,更自信了。也沒多賣關子:“本來可以煉制一爐,三丸的......現在勉強也可以煉出半丸來。”
玉飛聽完微愣。看來他的擔心,終未能躲得過去。“那......”
“不急!”卻又被叟大夫止住。還有後話,“你的傷損我有想過,也未必不夠!”
讓玉飛雙眼複一亮,又看到了希望。
“肝髒之損,反正是能夠自己長回來的,這個我們可以不用多去管它。”叟大夫略一頓,說到重點,“若隻将藥力集中于兩腎的壞死切除,卻已完全足夠。甚至,還有多餘的,可以勻給心髒。”
“太好了!”玉飛興奮地都站了起來。
雖說拿到了這毒龍草,但其年份的問題,始終是一個疙瘩。雖說這類草藥,功用不完全同年份挂鈎。可成熟與否卻是絕對最重要因素,當初它頭頂上的霞霧,可并不算凝厚。好在,終究它還是有霞霧,同最小那株完全沒有,還是兩個概念。
興奮過後的玉飛還有一個疑問:“那為何不将藥力先集中于心髒,而後勻給雙腎呢?”
叟大夫聽完,不得不重重歎出一口氣來。而後認真解釋:“那是因為,僅憑着這半份毒龍丸,我仍舊不敢在你的心髒上面動刀啊。萬一不慎,可挽不回你的整條性命。”
“哦!”玉飛諾諾,哪裡能說出其他的話來。
“不過你放心”,叟大夫開始安慰,“隻是切除腎與肝的壞死,對你我修士之軀而言,成功的把握還是很大的。不要同那些凡夫俗子相比,要相信自己的仙胎。”
如此,玉飛又安然許多。重要的事情已經弄清楚,說清楚,便隻剩下最後的問題了:“這費用......”
“哈哈”,叟大夫倒是笑得灑脫,也并沒另添玉飛擔憂。“這毒龍草是主藥,不足三百年份尚且都成。其他輔藥,更不珍貴,賢侄毋須挂念。”
而後話語一轉,“倒是有生之年還能有機會,再見這毒龍丸,不得不說,是老夫的福氣啊。”
“哦?”玉飛聽出了話外的意思,“正叔以前也見過毒龍丸。”
叟大夫卻不答反問:“怎麼?你吳叔沒跟你說過,我師鬼醫幫他師傅長卿醫治的事?”
玉飛趕緊接話,“自然聽過”。隻是此番再聽,就又另冒出些糊塗,“可沒聽說過,還有毒龍丸啊!”
叟大夫這才恍然,“哦,那就是了。”旋即解釋,“當時蜀山長卿真人的那種情況,功勞确實很難完全歸結到毒龍丸上。”
裡面竟然還另有内情,玉飛趕緊靜心細聽起來。
叟大夫與吳師叔,雖然與當事人都有着親密的關系,但兩者相較,還是鬼醫弟子,作為醫者的一方,更明白整個過程。如今聽他口述,可謂是機會難得。
“當時長卿真人已經沒了髒腑,腸胃也一樣,是空有毒龍丸,也仍舊是回天乏力啊。蜀山是遍求名醫,均不能成。”說到精彩處,意氣風發,習慣性地就撩起衣服,露出肚子。“還是更換身軀之後,再行服下毒龍丸,這才起死回生啊!”
明顯,對往日的師門,還是有很深感情的。
可為什麼對劉純大夫之死的事情就......
晃眼,玉飛被他外露的肚子吸引到了。遍布着橫豎的刀疤,簡直是觸目驚心。
叟大夫被他盯看得不自在了,這才微尬地又把衣服放下:“嗨!我這也是手術留下的傷疤。隻可惜我這是病不是傷,毒龍丸這種靈藥,也救不了喲。幹,幹不得;吃,吃不得,活一天是一天吧!”
話題又悠地轉開了去。
玉飛愣愣,兩邊雖然話都不多,但内容卻分外地豐富,半天都回不過神來。既沒有再出言詢問毒龍丸,也沒有安慰叟大夫。直到叟大夫又自己轉回眼前他的傷情,撿一些緊要囑咐過,拿着藥草出門準備去了。
“是在幻波池采到的。”玉飛看着叟大夫将走的背影,把先前的問題做了解答。
“哦,也是。”可叟大夫聽後隻微愣,波瀾不驚地稍作過身。“也隻有那裡才出過。”說完微笑着走了。
看來他不光對劉純之死沒太多關心,對毒龍草,同樣沒停留過多的關心。
玉飛在客房裡仰頭躺下。
把自己,全交給了大夫。剛剛的事,火靈珠的事,幻波池的事,還重要嗎?
或許,也如當初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