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63年,TJ·威爾伯蘭德在一次失敗的實驗中合成了□□,便是俗稱的TNT。純品為無色針狀結晶,工業品呈黃色粉末或魚鱗片狀,性質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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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飛再次睜開眼睛,是躺在自己的客房裡。
身體木然得厲害,感覺都不像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叟大夫對他說手術很成功,隻是麻藥勁兒還沒過去,他都要懷疑是不是這開刀把他弄癱了。
在自己的要求下,玉飛看了一眼那幾坨被切走的部分。放在一個四方的托盤裡,顔色更多的是黑與暗紅,那是壞死的腎與肝。玉飛沒能忍住眼淚,趕緊别過了臉去。由人端了出去,并幫忙掩埋。
好奇怪的眼淚,好奇怪的感覺。哪怕是損壞了的東西,這廂真被切走,心理還是會不舍。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父母給的時候,可是完完整整的啊!
“會長回來的,會長回來的。”玉飛給自己安慰,忍住了眼淚。“好好休息,安心靜養。”大夫囑咐過,留下一大堆藥,把安靜留給他。
頭一天,玉飛疼得連藥都需要喂服。當然,藥也是那些輔助恢複的藥。
三天之後,玉飛開始下床活動。雖然疼得厲害,但大夫說這是必要的,腹部動刀,運動可以有效避免粘連。
七天之後,開始服用第一份毒龍丸,并勉力打坐煉化、運送藥力。毒龍丸并非一次吞服,而是分成了三份。
玉飛謹遵着大夫的叮囑,先期隻将藥力集中于雙腎,毒龍丸對這類殘損是有着獨特功效。至于心與肝髒,就隻能用意志來忍受着那誘惑。
是的,這個時候,可以加速恢複的誘惑,絕對比疼痛更難忍受。腎是自己的,心肝又何嘗不是?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十日後玉飛第二次服用毒龍丸。兩個雙腎被切的部分,竟然已經愈合封閉,并開始向外生長了部分。這第二份藥力,則能讓它們長回正常。
第三份毒龍丸,專門留給心髒。
雖然心髒隻損傷了兩分,但毒龍草畢竟是對開放性的損傷更有效果。所以哪怕是三分之一的份量,也并不能完全保證。
......
“你們聽說沒?山西那邊,最近亂得厲害。”
“咋滴!近日最火的消息,不是幻波池麼?”
玉飛惬意地喝着杯中的暖茶,悠哉地聽着旁桌人的閑話。城裡既然有專門給修士開的店鋪,自然就也有專門供修士聚集的消遣。雖然不比與朋友野聚,但勝在更多新面孔,消息自然也就更廣。當然,這裡的消息也僅至于不用花錢那類,真實性需要自己考究。
“嗨!幻波池的事兒,都已過去個把月,老黃曆啦。”
“可我還沒聽全乎,那唐本喜最後到底怎樣了啊?”
幻波池的事,自然是早傳開了,玉飛上次來時便聽過。流言自然是各種的都有,但都好在他不是主角,有戲份也隻是無名之輩。
其中最大的主角,是唐本喜。因為就數他的故事,最悲情、最跌宕。劉大夫是給他陪襯,畢竟後者門都沒進着。三大世家與黑山雙煞是醜角,純屬逗樂。
可即便是主角,仍舊是别人的閑談之資罷了。親近的人基本死光,自己身死道消,再過上一段時間,這世上又還剩幾人能記得。
玉飛放下手中的茶杯,長歎了一口氣,微微發愣。而後,從盤上多取了個杯來,倒上。
看着杯中的茶,又浮現唐本喜留給他的映像。一次是隻剩頭顱,一次是沒了手足,次次都不完整。或者說,他本身也并非完整。
在屏中世界時,喝水都得喂他。而後,倒進去的河水,又很快地從那副鐵甲的下部流出來。
“呵呵”,當時自己那個無語樣,還有小喜那個平淡樣,現在想來都好笑。
“不能喝你還叫我喂!”玉飛埋怨他,又幫他清理。
“啊”,小喜則跟沒事兒人似地,“就想再嘗嘗水的味道吧!”
玉飛收回思緒,把手中的杯子舉起,對空遙遙一敬。“我有一杯酒,足矣慰風塵。添酌泥土裡,邀飲思故人。”酒非酒,土非土,詩也并非是原詩。但并不妨害他都借來,以作祭奠。
小喜确實夠得上主角,自己的一切,何嘗不都是他的慷慨贈予。在他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境遇裡,遇見了他。才換回來現在的結局,一個化為黃土,一個找回所失。
......
“那,山西那邊的事兒,新鮮?”
“新鮮。”
玉飛沉浸在自己的緬懷裡,旁桌的人則繼續沉浸在閑談裡。玉飛時不時地來一首感歎,旁桌的人則時不時地嘩衆取寵。
幾方看似不相幹的,但總被一些共同的東西,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