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玉飛呆得,張口幾番,但愣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還是撇下了他,自己轉到案幾那兒查看。
結果是:那張少業已穿過了第二層,到達第三層中間;第六層黃色,已經變紅,而并非如同夢裡看着它改變。第七層的禁制,雖然四個都尚在,但先天神泥處已被人開始零星地着手,而關鍵的困神禁處是瀕臨被發現。隻剩另外兩處,還尚未被人摸到邊緣。
符号這才尴尬解釋:“真實的世界,自然還是按照缺了你的狀況在運行。我結丹修為嘛,構築世界,不可能在你入夢後極短的時間内完成。”
是啊!這時間裡,雖預演完全了一種可能。但同時,現實也在更真實地上演。這命,叫算得是什麼鬼!還用得着他算?
可符号關注的重點,隻在一樣:“關鍵是驗證了你最大的可能,給了你第二次機會。而且我一定程度修正并加速夢境,多少為你搶出了些時間。”
這麼一解釋,紛亂的玉飛,似乎又有了一絲明悟。
“命運,總需要人自己的努力。之後的機會,你要好自把握!”符号站在一旁,平靜地看着玉飛的變化,做出總結。
而後轉身,獨自向門口走去。
玉飛愣愣地看着他背影,還在回味這一切。
直到符号站定回身,又靜靜地回看了他刻,玉飛才恍然醒悟地疑問:“怎麼?你這是要走嗎!”
符号被問得有些尴尬。左右一看,又兩手一攤:“不然呢?”
意思很明确。
隻是,邀請符号幫忙之事,對于玉飛何嘗不也是第二次機會。上次三緘其口,而人家還照樣來了,總不能一直讓人家主動。
開口求人,擺出最誠懇的态度:“留下來,繼續幫我!”
但對于這一點,符号似乎也已經想好了。
“可是......”雖然拒絕有些尴尬,但還是選擇說出口,“我已經幫了你啊!”表達得有些委婉,那是出于禮貌。
這顯然不是玉飛期望的。
“可事情還未......”,同樣也有些尴尬,因為這樣地要求一個朋友,“事情還未了結嘛!”并把話說迅速補充完整,“我們重返幻波池為了什麼?是為了取回丢失的東西啊。”
都擺出最大的耐心、真心。
二人表達得都有夠清楚,隻是明顯地沒說到一塊兒。
于是,都尴尬地、糾結地,對杵在那兒。兩個以心相交的朋友,似乎已存在了分歧。
玉飛畢竟是求人者,繼續表露他的誠意:“你留下來,我肯定會更有把握!這第二次機會,我不能沒有你。”
符号不得不糾結了。
不,也可能隻是尴尬。
“可我......”因為糾結了刻,還是說出了更嚴厲的托詞,“可我就算算命還成。打架什麼的,我完全不在行啊!”
這點,玉飛可以理解。
了然後,做出承諾,“你可以不用幫我打架的。”雖然尚未想好,要他怎樣繼續幫忙。可哪怕是留在身邊,那也是一種精神上莫大的支持。
符号沉默,很快完全冷靜下來。
左想右想,還是更為直接、果斷的兩字出口,才能迅速結束這一切:“不行!”
這真有點出乎玉飛意料,這麼簡短不容商榷的回絕,很傷人的心、傷人的自尊!
所以不得不認真詢問:“為什麼?”
符号深吸一口氣。
“因為我不能......”仍然果斷地、直接地選擇了用詞。“因為我不能去幫你害人,殺人!”
仿佛頭頂一個霹靂。
“我......”玉飛呆愣當場,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想說,自己有那麼壞嗎?自己真有喜歡殺人嗎?
可事實是,符号在那夢境裡已見識了,他會有多瘋狂。雖然現實中并未發生,但他确實有那種決意。哪怕是現在,不叫符号幫忙殺,他也絕對會自己殺。因為在更加緊迫的時間面前,殺戮,仍舊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
隻不過,玉飛自覺本性并不壞!所殺之人也并非完全無辜!作為朋友,在這麼大的困難面前,在這麼重要的事情面前,難道就不能兩肋插刀、替着擔當麼?
“我可以幫你應對危機,但不能去幫你殺人害人。”符号再次重申了他的決意,在玉飛沉默之時。
還補充了他認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我算命的,這因果報應,是行事原則。”
隻是最讓玉飛受不了的,還反過來數落他:“我勸你也好好想想,莫要有害人之心。”
叫玉飛如何還能再說出話來。
“開門!”符号便也未再理會玉飛,微一等,自己直接嚴肅叫門。
飽含着羞辱,隐忍着憤怒,還感懷着失望,玉飛不得不依言開門。既然當他是朋友,便斷沒有強留的道理。
符号出門,玉飛關上。二人再無交流,形似決裂。
難道不該決裂麼?
他憑什麼妄加評判?事情是沒發生在他頭上吧!自己又真有那麼不堪嗎?就沖自己把這些都對他明說來看,至少是對得起朋友,沒有利用朋友的。
所謂真的朋友是什麼,難道不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嗎?所謂兩肋插刀,難道不是有難同當,有罪同扛?
可能,二人的朋友關系,僅止于普通,僅止于都沒惡意吧。同生共死,終究是不能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