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79年,暨明朝萬曆七年,意大利傳教士羅明堅首次将西方油畫攜入中國内地,開創了東西方繪畫藝術交流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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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還是活在當下,沒錯吧!”
玉飛盯着那放着鐵片的座位,不可抑止地又想起小喜來。
“反正沒有白修這仙,呵呵......”
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還能會心一笑,這同小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可能隻是因為,他與小明同屬淪落一類,而小靜屬于得意那類,所以才有那麼大的分别。
默默,陷入更深的回憶裡。
二人一起歡笑,但那時候的小喜,連笑都隻能微扯嘴角。
“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可親、有趣。”
就在玉飛以為他行将“睡着”的時候,就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玉飛默默回敬:“我還不是一樣不知道,原來你也這麼有趣。”
然後,小喜似乎真的要“睡着”。
“我還有個秘密,最後的秘密”,但他還是又掙紮了下,并說出更加無頭無腦的話來,“撐了那麼久,就指着它活呢。”
微頓,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我想,應該告訴你了。”
聽完解釋,玉飛多少開始明白了些。但眉毛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半開玩笑道:“這個時候,你不是要告訴我出口吧!”
這讓閉着眼睛的小喜,都不由再次笑扯了嘴角:“是出去之後的,就看你有沒有那個福分了。”
“你差點吓死我”,玉飛這才認真起來。
小喜仍舊笑着,歇了刻,比之前都久,“這是我的,也是幻波池的,最後的秘密了......”說着,便漸漸沒了後話。
小喜隻是在歇息,攢力。
玉飛本來是這麼想的。
但等了一刻,他沒有任何反應,才發覺不對勁。
“喂,你不會這就死了吧”,玉飛這才開始焦急氣來,并輕輕拍他的臉,“喂,你醒醒,快醒醒......”
“噗,呵呵......”死了的小喜就突然又莫名地笑了起來。
玉飛一頭黑線,哪笑得出來。
“騙到你了,對吧,呵呵......”讓小喜自己說了出來。
是啊,騙人的。一個将死的人,拿自己的死來開玩笑,虧他想得出來。玉飛也懶得再說他,就且由着他笑,由着他又歇。
“幻波池,不是七層,而是九層......”小喜可能是真的無力了,玩笑都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歇過,沒再任何鋪墊,突兀說了出來,聲音暗淡下去。
這下玉飛真急了,“喂,你說什麼,大點聲”。這回應該不是裝死,“你說清楚,不是又騙我吧!”
等了會兒,玉飛看見小喜嘴唇在動,聲細若蚊。吓得趕緊把耳朵貼了上去。
“幻波池,不是七層,而是九層......”更淡的聲音,悠悠飄到玉飛的耳朵裡,“鑰匙......就是......鑰匙......”
但最後的話卻讓玉飛很無語,不得不小心再催促:“再說一遍。”
仍舊同樣的字句,聲音更加含糊不清,“鑰匙......就是......鑰匙......就是......鑰匙......”最後完全停息。
小喜死了,肯定是真死了。
但這卻讓玉飛更加難受,一連糾結了好幾天,确認了一遍又一遍,才不得不平靜下來。
“是!你豁達,死前都還跟我開玩笑。”七天後,玉飛還是将他埋了,并在他的墳前緻悼詞。
“但你丫這個玩笑開大了”,玉飛的悼詞更像吐槽。
隻是吐槽的對象是死人,讓他倍感無力。“你說你省點力氣,跟我好好說完不好嗎?結果隻說這半拉。”
這個玩笑,小喜開得确實有點大。“你丫肯定現在都在笑我吧”,而且還有一點最讓玉飛擔心,“害得我都不知道,你這秘密本身,是不是都是一個玩笑!”
......
玉飛漸漸從那記憶中回過神來。一聲長歎,半響不語。
這世上的人啊,都是這樣。若非知心之人、特别要好,誰能把秘密全倒出來?小靜如此,自己如此,連小喜小明何嘗不都是如此。對了,還得算上符号、小紅。“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