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飛愣愣,太過突然,沒反應過來。直到對方發問,這才趕緊站起迎人:“哪裡、哪裡,歡迎、歡迎。”
玉飛卧薪嘗屎剛開始不久,還有着一段小插曲。某一天,小靜竟然主動登門拜訪了。
“隻是沒想到,你會來”,玉飛高興着解釋。
小靜也沒在意,尋常回了:“就許你去我那拜訪,就不許我來你這兒坐坐?”
自己的拜訪,這廂有了回應,玉飛完全是有朋來,不亦樂乎:“你不是一直忙嘛。”
小靜默默一笑,拿起了玉飛剛剛放下的書:“你這是看的什麼?”
拜訪并不算突兀,也很自然地轉到日常閑聊。
“嗨”,玉飛讪讪解釋,“這裡不是書房嘛,一直以為是擺設。幾個月前随手一翻,竟然還是真的,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打發時間。”
“《天衍算數》、《荷馬史詩》,這又是些什麼,怎麼還有外國文。”小靜竟又随手翻出另外的書來。
這可着實吓得玉飛心裡一驚。那兩本,可是自己帶進來、師祖給的。一直沒别人,便随手看、随手放,未想大意讓外人見到。
不過玉飛隻微驚,又定下神來。那兩本書玄奧得很,尋常人哪裡可能看得明白,便還是裝作如常,不去格外暴露它:“誰知道呢!倒是二十四史、儒家經典這裡竟有全套,另有一本《夢溪筆談》也格外有趣得緊。靜仙子若有興趣,隻管拿幾本回去瞧瞧。”
果然,她翻了兩頁,便自己索然無味地又放下了,并不再去理會。當然,玉飛給她介紹的,亦未表現出太多的興趣。扯了幾句閑篇,竟并未久留,也沒啥正事兒,又道辭了。
隻是走時,一句“你說得對,我二人同困于此,以後還是多走動走動”,讓玉飛很是玩味了一段日子。
但也品不出什麼格外的名堂來。倒是之後,小靜依言的頻頻來訪、小坐,倒讓他漸漸相信,她确實是真心實意的,也想改善二人之間的關系了。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段時間後,二人之間言談已經比較惬意了。
所以玉飛也很随意:“但說無妨。”
而小靜,卻還默默醞釀了刻,“其實,這也算是個不情之請”。微頓,更還行起禮來,“萬望飛兄能夠成全。”
玉飛心中一緊,微頓。但多想無益,示意她把話說完:“隻要力所能及,在下定當相助。”
小靜似自己也知,不可能讓人糊塗答應,将話先講出來,“飛兄現在修煉之所,乃是我等進入此中之地”。微一緘默,還是說完,“所以小妹,想借飛兄房間,仔細參悟參悟。”再一頓,更還補充,“或許能有出口的線索,也說不定。”
玉飛靜靜聽完,中心卻早已千回百轉,暗道果然。隻是小靜所請之事,卻也并無任何不妥之處,道理通透。所請的姿态也擺得端正,懇切求借。但這所請的方式就讓他膈應了:刻意逢迎、彎彎繞繞,感情客氣了個把月緣是有所求;甚至都不由得懷疑,當初讓他去山頂試試提議都是飽藏謀算。
“這個......”玉飛雖然立刻想到關鍵,卻仍舊不得不讓。隻因幫人就是幫己,同時也希望自己繼續懷着善意來對朋友,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片刻間,心中已定下計來,“可以!”隻要主權握在自己手裡,便也樂得給人幫助,以示磊落,“那你今日就先用,反正今日的功課我已經做了。”
小靜愣住了。似乎,有點和她想的不一樣啊,趕緊疑問:“這一天......”
“沒事兒”,玉飛主動再示以大方,“你可以常來,隻要我空閑的時候,都成!”
玉飛覺得理所當然,既然是借,那麼時間上還是要以自己的方便為主,除非她本意并非是“借”。還好,小靜隻沉默片刻,還是轉為高興的道謝,這也讓玉飛放下心來。為示立場,還專門将她帶引過去,然後留得她獨自随意。
而後,玉飛還是回到那廊角書房,獨自郁悶。
真把位置讓出來,是不可能的。至于小靜能不能修煉得安心,怕不怕暴露隐私,那就不是他要關心的了。玉飛被她這番一鬧騰,自己都半響安不下心來,自己的隐私都漏了些,又找誰說理去?
但郁悶過後,玉飛又有些小小的得意。當初自己挑選的修煉場所,也算是獨具慧眼了。而且小靜這番,何嘗不是二人關系更進一步的契機,反正機會已經送上了門。
想透了這些,玉飛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又默默将師祖的書拿在手裡,那些可是用來修煉“慧根”的。
在這裡的修煉一直沒有進展,玉飛便開始打起了師祖的另一樣秘法的主意,正是那“天眼”神通。
隻是天眼神通的真正修煉口訣,着實晦澀。師祖跟他說過,孜孜不倦地博覽群書,或許等到元嬰才能窺得門徑。玉飛本還不信,就嘗試着修煉了一次。結果頭脹欲裂,絕對比學那天衍算數與外國文字的後果厲害百倍,哪敢再輕易照次。不過這也讓他堅定了決心,先學好那兩本書,并把此中白來的書全部看完。
默默将師祖的書又收起,今日已經看過。還是換來此中的書籍先看看,就當是調劑。一切已經堅持了數月,可謂是興緻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