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一切都昭示着,幻波池,一直都還未死。
傳說,幻波池共分七重,對應着聖姑留下的七重寶庫。每重都有一個,隐藏得極為隐秘。但幻波池的七重結構,在三百多年前,還完全不為外界所知。也沒人分得清,那是豎、倒向抑或橫向的七重。
因為表面上,幻波池是總體分成東西南北中五宮,還有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府,宮有九洞,府有六室,大洞套小洞,大室分小屋,其餘通道與幹室則不計其數。五宮四府也并不是分别獨立的,而是靠着通道幹室相互連接,其中按照三才五行,八卦九宮的生克運轉規律架設。
但最迷幻的是:每重的一些石室,其頂部都由仙法禁制幻射出湖水的波光粼粼;而另一些石室,則完全烏漆墨黑不見光日;更有一些石室,則根本就是水室。這一切,完全攪亂了深淺與方位,就像是個巨型迷宮,還構成了如夢似幻的水底世界,這也是幻波池名字的由來。
當然,幻波池既然又被封禁了三百多年,其中更詳細的情況,自然未有廣為人知。因此唐門衆人進入其内,還仍舊有不小的麻煩。
“唐泗,你搜尋得怎麼樣了。”
“正煩着呢,羅盤到了這裡根本就失了靈,五行遁法也全用不了,除了清楚地知道入口是連通了最西邊的一宮,而這裡是原先的入口,其他的都還糊塗着,腦袋都轉暈了。”
“那還是趕緊過來先畫下來,有一點算一點。”
唐泗便帶着他身後的那幾個一齊湊了過去,在那張已經拼湊了零零散散的獸皮圖上,繼續補充起來。
邊補充地圖,唐泗也打聽着其他的進展。
“這層的寶庫找到了嗎?”
“還沒頭緒呢......不過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怎麼?”
“你沒發覺嗎?這層基本上就沒什麼厲害的禁制。估摸着,三百多年前,這第一層,還是讓他們給摸透了,該破解的也都破了。”
“我的天,都這樣了咱都還沒頭緒,那到下幾層,那些禁制還在的,又該怎麼找?”
“怎麼找?慢慢找呗。三百年前,幻波池的入口向世人敞着,靠着裡面的禁制,就硬生生阻了蜀山群雄三年,兩次遇挫而退。那還是一幹成名高手,并攜紫青雙劍才有的進度。咱這一群小輩,還指望着短時間能成麼!”
“竟然還耗着了!本還以為,最外面的大五行封印,就是最厲害的了。沒想到,裡面也這麼變态。”
“外面那隻是周輕二人飛升前一段時間布置的,裡面卻是聖姑飛升前用一輩子時間的經營,你說誰更厲害。隻不過,裡面這個,總還是被人破過一次的。我們隻要循着前人的痕迹,難度應該會有降低。”
“痕迹?!你就别開玩笑了,這都三百年過去了。我們這一群人,還不是第二層入口都沒找到......看吧,這話還沒說完,你們謝家大哥也繞出來了。”
來人正是那“親家”,遠遠就也是一頓感慨:“這五百年前,道門佛門兩家第一人的名頭還真不是蓋的,老夫又出來啦!”
......
山洞。
三虎領着黑山雙煞及一幹弟兄,也在瞎轉悠着。但明顯,二煞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武師弟,你說你還能不能再靠點譜?你說的這三處地方,這已經是尋了第二遍了吧,這哪有唐門的人影子?”
“師兄,你看我這不也急着嘛!三處地方竟然處處撲空,我也有夠納悶。你再給我們三兄弟點時間,我保證會把入口找出來。”
“你别他娘地又是放大話。”興哥的語氣就沒他師兄般客氣了。
“先前那一遍,咱隻注意了尋動靜,結果動靜沒尋着。這回我三兄弟可注意着細節,這山洞明顯有其他人來過,先前給大意了,不信你看角落這堆石頭。”
二煞這才上前一看,确實是新鑿的痕迹,隻是堆在不起眼的洞内凹槽,不仔細的話還真難發現。
“你确定這是新堆的?”
“師兄!這洞子我們仨可是一直當作重點的,幾乎是每倆月就要來上一回。這裡是不是有來過人可能說不清楚,但若有人在此大動周章,我等怎能又看不出來?”
如此,二煞又來了幹勁。
“既然這樣......兄弟們,給我搜,給我仔細地搜。拿出你們搜礦坑的本事來,每一塊石頭都不要放過。”
“他娘的,唐門的人既然是來了,沒理由還從咱眼皮子底下漏過去。就是群耗子,也要把耗子窩給翻出來!”
......
同樣的山洞内。
那光亮的半圓飛速旋轉,直至轉成一個光亮的半球,一切又漸趨于穩定,連山外的驚擾也安靜下來。
而後,半球開始從中心逐漸消融,并露出另外的景色,仿佛是連通了另外一個世界。
消融逐漸擴散,亮光逐漸暗淡,露出的世界逐漸完整,而法陣還開始隐于地面,直至岩壁變成一個半圓通道。
通道口的衆人都興奮了起來,随着帶頭之人手一揮,所有人都争先恐後地向内湧去。很快,洞内的人走得幹幹淨淨,唯餘通道内四人。
“可惜,這逆五行陣終究隻能鑿出個口子,不能開扇門。留這麼個通道又不能關,難保不便宜了别人。”
“五塊二階靈石能達到這效果,已經是賺了。三階的哪有那麼好湊齊,而且用來做門,你不嫌肉疼?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隻能将這通道加以遮掩,再留兩個機靈點的暗中看守吧。”
說罷,輪椅上之人一道法訣打去,通道像拉了簾子般,徐徐恢複到了開鑿之前時大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