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話的時候,江令舟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楚與非。
而楚與非卻低着頭故意不看他,像是在心虛着些什麼。
“即是有緣,不如我們——”趙甲話還沒說完,江令舟長腿一邁便橫坐在他和楚與非中間,讓他不得不往那位陳大叔那裡靠近。
實在有些冒昧。
趙甲如是想到。
作為東道主趙甲原本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見這位楚公子目光都在小江兄弟身上,全然無視其他人的存在,實在有些嚣張傲慢了。
但趙甲自認也不是那樣器量小的人,盡量還是自持着保持禮貌,準備等到合适的機會再開口。
“怎麼江公子不願意結交我這個朋友嗎?”江令舟饒有興趣看着她,嘴角還有那麼一絲玩味。
“我……怎麼會呢?”楚與非尴尬笑道,眼神始終不敢看他,“相逢即是緣,那便做個朋友吧。”
“隻是朋友嗎?”江令舟靠得更近了,溫熱的氣息就吐在耳邊。
就像那天晚上的氣息那樣,他靠在她耳邊,含住了右側紅到滴血的耳垂。
“别怕,順着我的感覺來就好。”
過往記憶浮現在眼前。
讓楚與非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她都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了,甚至連喉結都給畫出來了,江令舟到底怎麼把她認出來的。
真就這麼倒黴,剛好在一家酒樓跟他碰上了?
雖然内心無比尴尬,但畢竟還有外人在,楚與非還是裝作鎮定地回複道:“是、是啊,大家都是朋友。”
“大家?”江令舟終于轉頭看了另外兩個男的,很顯然,他對楚與非這個回答非常不滿。
一個絡腮胡子的大叔,一個平平無奇的劍修,還都是男的。
江令舟皺着眉,一時有些氣悶,卻也不能真拿楚與非怎麼樣。
既然楚與非想演,那這戲,就陪這位“小江兄弟”演下去。于是,這位看上去很自來熟的楚公子就這麼靠在小江兄弟身邊坐下了。
趙甲看時機差不多了,于是拿出自己東道主的架勢來邀請這位不請自來的“楚公子”。
“大家都自遠方來,有幸相逢在一起,也是緣分。我看這位楚公子也是風流倜傥,一表人才,我作為東道主敬楚公子一杯如何?”趙甲随後向外喊道,“小二,再添置一套碗筷來。”
“不必。”江令舟站起身,拿過楚與非沒喝完的酒碗向趙甲示意,“我先幹了。”
接着,江令舟一飲而盡,灑出的酒水順着他滾動着的喉結流到裡面去。
楚與非擡頭看到這樣的景象不經又想到那晚藏在衣服裡面是怎樣結實滾燙的身體。
怎麼總能想到船上那晚,還有那場夢。
楚與非不争氣按着自己的天靈穴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楚兄豪爽。”趙甲誇贊道,随後也拿起自己的酒碗飲盡了。
“哈哈哈哈,大家皆是無拘啊。”陳量扶着胡子笑道,“楚公子酒量不錯。”
他說完這句卻看到一邊滿臉通紅的楚與非,歎道:“小江兄弟,你這酒量也太差了吧,這才喝多少臉紅成這樣。”
這要是在平時,楚與非定要再開壇酒證明自己的酒量,但現在确實是有些心虛。
于是裝作不勝酒力捏着鼻翼閉眼道,“我确實是有些醉了。”
“哎,小江兄弟你這就不行了。”陳量道,“身為一個男人樣貌清秀就罷了,你這酒量,唉,差了差了啊,才喝這麼點酒臉就紅得跟那見了心上人的小姑娘一樣,唉,你這,不行啊。”
陳量接連搖着頭。
“……”
沒事,我不是真的姓江,也不是真的男人。
楚與非在心裡這麼寬慰道,不然這樣的挑釁和激将她還真可能玩命喝下去。
“無妨,我還點了金陵的鴨湯小江兄弟可以嘗一嘗,這金陵的鴨子可是一絕,尤其這鴨湯味道更是鮮美,小江兄弟不妨試試,正好也當解酒了。”趙甲體貼道。
“趙兄弟思慮周全。”楚與非道。
隻是這樣的體貼讓江令舟有些不爽。
于是當鴨湯端上來的時候,江令舟便為楚與非盛了一碗。
就當楚與非打算接過自己的碗謝過的時候,盛着鴨湯的勺遞到了唇邊。
這是要喂她啊!
楚與非本能向後躲了下,可江令舟的勺子也緊随其後。
楚與非擡頭偷偷看了他的眼神,随後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竟真乖乖喝了下去。
江令舟隻覺手裡拿的勺子要化掉了,可偏偏還有外人在。
于是他又舀起一勺遞到楚與非唇邊。
看上去像是沒完了。
旁邊那兩人看到這幅場景倒是有點想自戳雙目。
雖說這位小江兄弟是清秀了些,但也畢竟是個男人。
陳量一想到兩個男人在這裡這麼暧昧就總覺得有些别扭。
趙甲立馬幫忙打着圓場,“想不到楚公子表面不拘實際也是心細,知道小江兄弟醉酒拿不了碗所以拿勺喂,其實也沒什麼的,大家都是男的,對吧。”
“……”
四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但江令舟不在乎這些,他隻想着給楚與非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