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陽光從窗外打到床幔上,内側的女子身姿曼妙,嘴唇微張,抱着被子睡的正熟。
葉知微是被翠兒叫醒的,翠兒便是跟杏兒一起的小丫鬟,十三歲的年紀,很是活潑。
她聽着翠兒的聲音,撅着嘴,小聲嘟囔,能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啊,我的眼睛睜不開了。
她好困,不想睜開眼睛,渾身酸疼的厲害,某一處也傳來異樣的感覺,但是身上是清爽的。
腦子裡都是穿過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一時又有些昏昏沉沉的。
想繼續睡。
卻不想突然聽到了男人散漫的聲音,“怎麼?昨夜裡不是哭着求本侯離開時帶上你的,這會兒又賴在床上不起。”
葉知微一個激靈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擡眸便看到安定侯挑着床幔,語氣有些玩味,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一頭長發微亂,脖頸肩頭布滿紅痕,斑斑點點的,他點點頭,對昨夜表示滿意。
一早便打發了侍衛告知了縣令夫妻,自己已經将縣令夫人送來的義女收了房,提了妾室,今日也會一并帶走。
葉知微被男人看的面若绯霞,抓着被子的手不自覺的往上提了提,牙齒輕咬着被男人親的有些紅腫的小嘴,感受着男人肆意的眼神,不敢看男人,隻好小聲道,“我,民女,這就起,您,您别看成不成。”
居上臨下看,白日的葉知微比昨夜他初見時更加貌美,膚白如雪,長發垂肩,一聲微微有些暗啞嬌軟的您别看讓他渾身又冒起火來,顧銘珏卻也知道不能耽擱行程,心道來日方長,挑了挑眉便放下了床幔。
葉知微頓時松了氣,不顧身上的不适,在翠兒的幫助下迅速穿好了衣服。
她看男人的眼神和表情,應該對她是滿意的,聽那婆子說貴人們都喜歡聽話懂事會撒嬌的,這題她可太會了,菟絲花嘛,她本就是乖巧懂事又話少的性子,面上裝一裝就過去了。
對待侯爺就要像對待人民币一樣喜愛,這麼想着葉知微的眉心就舒展開了。
雖然也看穿越小說,但是真沒看過穿到異世當小妾該怎麼生存,她也沒什麼金手指,昨日她試了,什麼簪子玉佩手上的痣,空間系統啥都沒有。
也就是說,她隻能靠着自己在這異世艱難求生。
她家裡是開飯店的,她嘴刁,從小耳濡目染的跟着父母學了些做菜的手藝,但是也僅此而已。
她要是穿成了農女或者被送人之前還好,目前的這種情況,她可該怎麼辦呢。
哎。
她深知做小妾這件事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了,于是決定接受它。
小女子能屈能伸。
她也不是沒想過逃離,但是抛開戶籍路引這些不講,這副身體真的是好到讓她吃驚的程度,真真的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她自己定是護不住的。武力值不行。
而且,就目前來講,她還真的沒有逃離的機會。
因為從小就長的好,父母從初中時每周就送她去學泰拳,但是她從來也沒實戰過,做人,應該有自知之明。她是真的不行。
扒上了侯爺這棵大樹,至少她得小命和生存是不需要她考慮的。
原主雖然常年被拘在家中,但是也是會做家務活的,做飯洗衣都會,閑暇時也會繡些小東西由母親拿去賣,但是原主的一雙手還是白皙纖細,姿态氣質渾然天成。
做人小妾而已,任務就是哄着金主開心,這題她會。小妾嘛,金主肯定不隻她一個小妾的,她看的可太開了。
等到她不再這麼貌美,定也攢了足夠的銀錢,到時候尋個合适的機會再跑也是可以的。
現在的任務,就是離開這裡。
将自己收拾幹淨,簡單的挽了個發髻,在翠兒不解的眼神中解釋如今自己以為人婦,理應挽發。
照着銅鏡簡單的插了個簪子,鏡中的女子未施粉黛,卻還是唇紅齒白,面若桃花,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适才有婆子送來了避子湯,葉知微面色隻變了一瞬,便一口氣喝下,臉苦成了一團,苦點就苦點吧,好歹不是水銀,聽說有些大戶會用水銀蹉跎妾室的,那跟直接殺人沒什麼區别。
這幅身體也就十六歲,生孩子着實是太早了。她一個妾而已,安定侯定是不會在乎妾生不生的。
據那婆子說安定侯後院如今是沒有女主人的,自前兩年前夫人因病去世後,安定侯就沒再娶,她對那侯府的後院,一點期待都沒有,不生最好,宅鬥什麼的,最可怕了。
而且在路上,真懷孕了也會有諸多不便,如此甚和她意。
接過翠兒手中的茶盞漱了口,這才起身去了前廳。
顧銘珏望着來人,頗為賞心悅目,面上卻還是沒什麼表情,擺擺手,讓人坐下用膳。
葉知微見禮,也沒矯情,順勢便坐下,自然而然的幫着顧銘珏盛稀飯,夾菜,絲毫沒有昨夜慌亂的樣子。
葉知微剛起床的時候也不是沒覺得尴尬,但是一想到,睡都睡了,親都親了,伺候人而已,拿錢辦事,矯情什麼呢,各取所需罷了。
顧銘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需要同你的家人告别嗎?”
葉知微渾身疲累,聽了這話卻還是強打起精神來,心裡不斷的想着該如何回答。
她小心起身屈膝行禮,低着頭,看不清表情,“知微既已跟了侯爺,侯爺便是知微唯一的親人,旁的人,都不會惦念。隻是,”
一大早的顧銘珏就收到了面前女人的全部資料,身世背景确實幹淨,但是這幅樣貌,他卻是不信隻是個秀才的女兒,還得差人好好查上一番。
不過既是已經跟了他,他也是想聽聽這女人會不會惦記着家中的兄長,和,那位縣令夫人。
葉知微隻停頓片刻,“隻是怕兄嫂知道知微跟了侯爺後會,會仗侯爺的勢,給侯爺帶來困擾。”
這也确實是她擔心的事情,她怕兄嫂想她身上得到更多。
原主已經被他們賣了,再也沒什麼好給的了,她并不想跟這種兄嫂還有什麼關系。
縣令夫人什麼的,她根本沒提。
各中因果,大家心知肚明,什麼義女,都是哄人的借口罷了。
顧銘珏嗯了一聲,将人扶起,問她可吃飽了。
葉知微輕輕點頭,顧銘珏牽着她得手走出門外,結束這場試探。
他的人,當以他為天,朗聲道,“本候自是會保護好你的。”
葉知微輕輕愣了一下,之後反應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看着牽着他得男子,眼神裡滿是崇拜。
秋日暖陽明晃晃的傾灑下來,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臉上的笑容燦爛明亮,一身天青色的裙衫似夏日的潺潺清泉般爽朗,整個人宛若剛出水的嬌荷,雖還未綻放,卻還是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生生的将昨夜還嘲諷她的侍衛給看迷了眼。
說什麼鄉野蠻荒,這水靈嬌嫩的美人真真的值得一句,國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