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四禾跟随二溪到社内找幾位最八卦的老人探聽永安大爺的過去。
此刻他們正要去的一戶人家,是一個叫蒼蠅婆的家裡。
根據二溪所掌握的信息,蒼蠅婆的家,在平時就像是一個八卦大本營,有幾個空虛又寂寞的老人經常去她那邊喝茶聊天。
越往樓社的内部走去,越能看清樓社現在的景象。
在四禾的眼裡,莫名有種荒涼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人少的緣故的吧,加上裡面還留着不少陳年老舊的瓦片房,望眼過去,一片安靜無聲。
關于這點,二溪解開了四禾的困惑。
他說自打人民的生活水平提升以後,這裡的村民們大都選擇了重新蓋房子,并且将新房子蓋在了馬路邊,然後從前住過的老房子則全部成了空房子,也就使得樓社内部看起來十分荒涼。
不清楚真相的外人還以為整個社的人都搬走了呢。
實際上是因為住在大路邊不僅交通便利還能開門店做點小生意,所以很多村民們才會選擇把新房子蓋在了外邊,放棄了裡邊的老房子。
如今的樓社,發展倒也可以,馬路兩邊均是村民蓋的三四層小平房,到處可見的便利店、飯店、修理店以及其他各種需求店,雖然比不上繁華熱鬧的縣城中心,卻給這裡的村民們提供了許多便利。
當然,這也造成了樓社内部空曠的景象,就像遷徙挪窩一樣,當另一個地方興起的時候,自然有另一個地方落寞。
而今的樓社内,也僅剩下一些老人還住在這裡面。
二溪他們要去見的蒼蠅婆就住在這裡面,與她家同一排的房屋,空的空,倒的倒,唯有她家還敞開着大門,每到夜裡,也隻剩下她那一屋,仍亮着燈。
這種景象,在村裡其實很常見。不少老人即使兒女願意養老,他們也會選擇繼續住在自己的房子裡,或許在他們眼中,這才是他們的歸宿吧。
四禾跟着二溪來到蒼蠅婆的家中後,果然看到了三個老人坐在裡面談笑風生。
二溪趕忙有禮貌的向三個老人打招呼,然後将帶來的一包藥交給蒼蠅婆。
“喏,這是您兒子托我交給您的藥,他今天要去很遠的地方給人幹活,沒法來,就托我把藥給您。”
“哦,辛苦你幫我把藥拿過來了。”
蒼蠅婆滿面微笑的接過藥。
二溪轉而為四禾介紹起屋裡的三位老人。
首先是眼前這個伸手接藥的老人,外号蒼蠅婆,現年八十二歲。
再來是坐在茶幾那裡,滿頭白發的老人,外号蚊子婆,現年七十九歲。
最後是唯一還滿頭黑發的老人,外号石榴婆,現年七十三歲。
三位老人聽二溪在跟别人介紹她們自己,紛紛都将目光投向了四禾那裡。
隻聽蒼蠅婆好奇的問道:“那這個美女是誰,該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吧。”
“當然不是了。”二溪快速的否認了,然後向她們三位介紹:“這位是我媽姐妹的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妹,名叫四禾。”
“四禾……”一旁的蚊子婆打趣道:“跟你的名字還挺一緻的,看來真是親戚了。”
蒼蠅婆則笑說:“我還以為是你的女朋友呢,剛想問你是不是準備要結婚了。”
“哈哈,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二溪尴尬的回。
在蒼蠅婆的招呼下,二溪跟四禾都坐了下來,并與她們一起喝茶聊天。
四禾禁不住好奇心,主動開口問道:“為什麼你們的名字都這麼奇怪啊,什麼蚊子蒼蠅的,這應該是外号吧……”
蚊子婆告訴她:“是因為我們幾個都沒有取過名字,全是别人給我們起的外号,叫着叫着就成名号了。”
四禾更加不可思議了,“怎麼會連屬于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呢……”
蒼蠅婆說:“在我們那個年代啊,會識字的人很少,包括我們的父母也都是不識字的大老粗,根本不會給我們取名字,全是随口喊的,他們喊什麼我們就叫那個名。”
四禾似乎能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不同時代的差異。
二溪這時也調侃道:“我之前還以為蒼蠅婆和蚊子婆是親姐妹呢,所以才會叫這麼類似的外号。”
剛說完就引來蚊子婆的發笑。
“哈哈!我倆還真不是親姐妹,都是從其他地方嫁過來這邊的,然後因為我比較瘦,所以很多人叫我蚊子,後來我年紀大了,他們就改喊我蚊子婆了。”
一旁的石榴婆聽的非常有感觸,她歎道:“唉,以前都是這樣的,很多人都沒有取過名字,也不知道該怎麼叫自己,全靠别人給起的外号,才慢慢有了名字。”
二溪又與她們閑聊了一會兒,才開始将話題引到永安大爺的身上。
他悄聲的詢問三位老人——
“我聽說永安大爺以前娶過媳婦,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