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文曲星下凡,閉門造車也能高中榜首,但他隻是一個尋常人,且不說有沒有自制的能力,碰上難處總需要有人解答。
這樣說着,就見面前總是肅着一張臉的大哥嘴角上揚了一個米粒大小的弧度,用有些寬慰的語氣道:“明日起到春試,每三日我會來一次秦府。”
餘下的話秦鶴鄰沒有多說,但秦鶴随最後一點猶豫也沒有了。
秦鶴鄰是什麼人,他當年科考的文章現在可還是他們課上夫子會反複講解的水平,有他指點,說不定比在書塾效果還要更好。
秦鶴随眸光亮了亮:“那我便去告訴鶴隐,讓他明日便将東西都帶回來。”
“你不回來?”聽秦鶴随這樣說,秦鶴鄰有些疑惑。
秦鶴随面上流露出幾分猶豫,卻還是道:“……我自己可以。”
無論如何,他還是想憑自己的本事考中。
秦鶴鄰隐晦地看了他一眼,不多言,卻也沒再攔。
再溫諾的少年人心中總會有團火氣,秦鶴随的火氣他知道,卻也清楚秦鶴随并不是這個年紀沒有分寸傻孩子,不會随便拿前途做賭注。
前世秦鶴随在這一年考中,而後帶着妻子離京外派,秦鶴鄰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張南嘉的喪事上,那時的他兒女雙全,事業有成。
若最後沒有被他牽連,這樣的一生這樣就足夠好了。
秦鶴随将事情說罷便要與朱元瑤一同去沈府,秦鶴鄰在原地想了想該怎麼辦。
其實最簡單的,不是與那些小孩面對面對峙,而是找他們的家裡人。
為何那些孩子敢肆無忌憚的欺負人,為何夫子與山長明知道卻還是視若無睹,無外乎秦家背後的勢力過于薄弱。
而國公府與他們的關系又不親厚。
但現在不一樣了,為皇帝做事使招惹了陸家,但皇帝無疑是一個很舍得給好處的人,前幾天才給秦鶴鄰下了升任的旨。
若旁的時候想要見到陸家的家長可能還要費力遞個牌子,可今日不一樣。
秦鶴鄰邁開步子,喜樂熱鬧地在府周繞了三圈後飄向沈府,秦鶴鄰在門口碰上正要上車的白梅客。
“你的事都處理好了?”秦鶴鄰扶着她上車。
白梅客握着他的手借力輕盈向上:“差不多,還沒來得及碰面。”
但她方才的确看到陸梧歡的馬車朝着沈府的方向。
“你也碰到事了?”看着秦鶴鄰的表情白梅客微微挑眉。
秦鶴鄰緊随她之後就坐,随意道:“不是什麼難事,隻是突然意識到我不算個很好的兄長。”
不知道秦鶴鄰如何得來這樣一個感想,白梅客笑看他一眼,并不多言,卻在下車時提醒了一句:“好兄長待會可得多給點禮金。”
秦鶴鄰笑:“放心,絕對符合好兄長的标準。”
女席與男席的位置不一樣,白梅客與秦鶴鄰下車後分别被兩人引着去了席面上。
白梅客掃了一圈,在其中一張桌上見到了陸梧歡,但她沒有急着立刻上前,先在位子上吃飽了飯,與周遭人談了談天,這才尋了個借口離了席。
沒一會小道上白梅客便迎面碰上了陸梧歡。
對方身邊隻跟着一個小丫鬟,看起來隻像是吃好了出來消消食。
但兩人對上目光,沒有一個覺得對方出現在這裡隻是巧合。
“徐夫人好。”陸梧歡率先停下腳步,沖白梅客颔了颔首。
白梅客也笑着喚了句“陸姑娘”。
“姑娘怎麼在這裡?”
陸梧歡:“席上高興,喝多了幾杯酒,頭有些暈,出來吹吹風。”
白梅客:“聽聞平成郡主對美酒頗有心得,陸姑娘耳濡目染,必然也很有見解,能讓您喜歡的,必然是好酒。”
“看來夫人對酒也頗有興趣,”陸梧歡笑了笑,“正好郡主府上也有不少名品,今日與夫人有緣,日後若有空,不妨來府上品酒一叙,陸某必然掃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