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到足夠讓人下跪叩首,并從此将對方視為彌補了自己過錯的再生父母。
這份情感她明白。
既然如此,若這樣能讓安和心安一點,那也沒什麼不好的。
起碼白梅客自信,她不會讓安和經曆她所經曆的。
白梅客受了安和的磕頭。
安和很瘦,俯下身時背後的骨頭像一道拱起的橋,曲折突兀。
白梅客想起方才安和的話,或許是安和身上有太多于她相似的影子,白梅客突然問:“那個高官呢?你打算怎麼辦?”
安和的身子顯而易見地僵了僵,她的額頭還點在地上,看不見神情。
她道:“我會想辦法,為我爹娘報仇。”
像賭咒,像發誓。
白梅客看着安和,眼中情緒諱莫如深。
結了賬,白梅客與羅浮步行回府。
方才能瞞得過安和的事自然瞞不過羅浮,羅浮戲谑地看向白梅客:“您同我說實話,那個叫安順的丫頭怎麼了?”
白梅客長歎一口氣:“眼睛真尖,接璇兒回京的那日,我獨自往宛府去時,路上欺負了個小姑娘,正是安順。”
“啊?”羅浮有些意外,“好端端的您欺負人家幹嘛?”
“她摸我東西。”白梅客很快地回了一句,又道,“不過既然這樣,之後你便派人,在甜水巷附近多上些心,看看有沒有符合條件的姑娘。”
頓了頓,她補充道,“若有必要,讓人拿着錢袋釣釣魚也未嘗不可。”
羅浮點點頭,将她的吩咐記下,默了默,又道:“不過您既然見過她,若能有張她的畫像,是不是會更好找一點?”
白梅客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羅浮是真心還是特意譏諷:“我作畫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你還真怕尋到人啊。”
羅浮說完也後悔了,打了個哈哈笑過去,白梅客卻突然記起——
好像秦鶴鄰作畫的本事,很是不錯呢。
不過白梅客沒立刻下了這個打算,畢竟秦鶴鄰事多,不一定有空閑,況且本身的線索也已經足夠找到人了。
回到國公府,秦鶴鄰果然不在,白璇自上次在國公府留宿一夜後便一直住了下來,甚至這段時日沒夜都與白梅客同眠。
“長姐,你回來了!”白璇一直坐在窗前,見白梅客回來,立刻像隻鳥兒一般飛撲過去。
白梅客笑着穩穩接住她:“怎麼出來了?那本古琴譜複原得如何了?”
“還早着呢,不過我不着急,”白璇随意道,挽着她的胳膊往屋裡走,似埋怨似撒嬌:“況且你不在,我一個人待着沒意思。”
“那長姐以後就常陪着你。”白梅客嘴角忍不住笑,不過經白璇這樣一說,她倒想起些什麼,“不過你身邊也該有個人照顧着,長姐之後幫你留心着?
畢竟羅浮到底還是她的人,而她若是不在,璇兒身邊也該有個靠得住的人。
這人年紀不能太大,太大璇兒于她處不來,也不能太小,太小見識淺照顧不好璇兒,國公府的家生子不好,到底不是一起出來的,外面買的卻也不見得就靠得住……
啧,有點難。
況且私心裡,白梅客總覺得,給璇兒的人,要是能與她和羅浮一樣彼此親近信任才好。
白璇對此倒不是很上心:“我?我用不着,我隻要長姐一人就夠了。”
前世長姐為她尋了那麼多人,後來出事了,不還是散的散跑的跑?白璇已打定主意,這一世一輩子,好好守着長姐就夠了。
“傻丫頭。”白梅客撫了撫白璇的發,卻将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兩人回屋,用了午膳,白璇去内室小憩,白梅客也打算休息一會時,慶安卻進到屋裡來:
“夫人,外面有事找您。”
嗯?白梅客有些納悶,跟着慶安出了門,院子中,立着的竟是六五。
“怎麼回來了?世子有事吩咐?”白梅客走近。
六五先行了個禮,而後微微側身,擺出請的姿勢:“夫人,世子請您過去一趟。”
白梅客:……啊?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去哪?戶部衙上?”
那種地方是她能去的?
六五微微搖頭:“不是的,”
那就好,白梅客略略松了口氣,隻是那口氣還沒松完,六五便說完了接下來的話:“世子請您去端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