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雲珠從不懷疑自己的本事,以往她幫助别人時,别人也是既敬佩她又看重她,想必太子殿下亦是如此。
問題不大,若因她的本事,那這待遇是她應得的,而且為了對得起這份待遇,她決定好生保護這位太子殿下。
雲珠說到做到,飯罷再被召進太子書房,她聽着太子嘶啞的嗓音,關切道,“太子殿下可用藥了?”
蕭清珵一怔,“用藥?”
“是,殿下嗓子受損,太醫開的藥是否還要用?”
蕭清珵反應過來了,實則那藥哪裡需要天天喝呢!
可他還是連連點頭,吩咐宮人熬藥去了,宮人意會,很快端了一碗強健體魄的藥過來。
蕭清珵一把接過,正欲飲下,忽地意識到自己戴了面具,動作一停,為難地朝雲珠轉過頭。
雲珠明白,這太子殿下的面容看不得,當即轉過身,背對着蕭清珵。
蕭清珵見連理由都不用想了,揭開面具,将一碗藥一飲而盡。
“雲珠。”
蕭清珵戴了面具,才喊一聲,雲珠飛快轉過身子,接了他手中的藥碗出去了。
蕭清珵還維持着伸手的動作,他隻是想讓雲珠看看他喝完了,可不是要雲珠端碗呐。
直到雲珠再次進來,他才放下手,笑道,“雲珠動作快,人也聰慧,孤還未說話,雲珠就知要幹什麼了。
雲珠被一連串的誇獎砸得腦子一懵,下意識道,“多謝殿下誇獎。”心裡驚歎,這太子殿下也太喜歡誇人了吧,她就給宮女遞個碗而已。
“雲珠坐。”
雲珠又被蕭清珵要求坐了下來,兩人離得不遠,雲珠暗暗瞥了蕭清珵數眼,覺着太子殿下翻閱書籍全神貫注的模樣倒也肅正威嚴,忽地一個人影閃進腦中。
那個假柳大人……
雲珠趕緊搖了搖頭,想他做什麼?
雲珠老實了,也不瞄蕭清珵了,低下眼把玩着茶杯,及至夜深,她的腦袋已低了下去了,這是困了。
一直暗中觀察她的蕭清珵意識到這點起了身,放輕腳步,緩緩步至身邊,“雲珠。”
不過喊了一聲,雲珠登時清醒了,警覺地擡起頭,蕭清珵當即退了幾步,及時按下了再次靠近的念頭。
雲珠匆匆起身,“殿下恕罪,适才是屬下失職了。”懊惱地低下頭去,她做事不喜馬虎,即便她隻打算做一陣親衛,但在做的期間,她還是不允許自己糊塗應付。
“無妨,此時已過了雲珠當值的時間了,且回去歇着吧。”
蕭清珵步到門口,示意宮女帶雲珠回明光殿,雲珠便随宮女去了,蕭清珵目送她離開,直到眼中再無她的身影,才放松地笑出聲。
笑聲也是嘶啞難聽的,又倏地一下消失了。
蕭清珵有些難為情地心想,若是珠珠嫌棄孤的聲音如何是好?
蕭清珵這麼一想,不免擔憂,召了太醫過來問詢,太醫隻道無礙,過陣子不需要了,再把嗓子養回來便是。
且這陣子的遮掩也是避免不了的,蕭清珵隻得忽視嗓音問題,嗓子不好聽暫且改不了了,自己面容也不能暴露,眼下也隻有待珠珠好上加好,才能讓珠珠對他有興趣了。
而且這才過了大半日,不急,蕭清珵安撫好自己,踱出房門望明光殿去,快至殿門時又停步了。
雲珠适才回明光殿的路上已困得眼神朦胧,甫一進明光殿,劉惜容撲過來問,“如何?”
她也隻勉強回一聲,“甚好,今日太子殿下脾氣太好,誇我數次。”禁不住閉上眼了。
劉惜容見狀舒了口氣,同宮女一起帶她沐浴睡去了。
雲珠睡得正好,蕭清珵則立在殿門外聽着宮女的禀報,心中後悔得很。
白日裡,他因忙于政務會見朝臣不便戴面具,自也無法與雲珠見面,便将見雲珠的時間定在晚間這個時間段。
不想今日太想和雲珠在一起,延長了她的時間,竟耽誤了她的休息。
到底是孤思慮不周。
蕭清珵旋身回了寢殿,翌日上了朝,皇帝偷懶習慣了,将政事甩給他,命他與諸臣理政,他張口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父皇,兒臣病了,需休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