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時間,雲珠已被宮女領到了一處宮殿,正巧見到了劉惜容,劉惜容得知她做了太子親衛是又驚又喜,雲珠則是放心下來。
因着進了東宮的劉惜容與在劉府時格大為不同,在劉府時劉惜容藏拙怯弱,此刻的她眉眼舒展,意态窈窕,瑰姿豔逸,還身居華美宮殿,想必頗受太子青睐,如何也不是别院女眷口中不好過的模樣。
許是女眷們聽錯了消息,雲珠也不在意,笑着與劉惜容道,“恭喜姐姐得償所願了。”
劉惜容會意,明亮的眼神一暗,低低道,“雲妹妹不知,自我進東宮還未見過太子殿下呢,今早也是突然得了太子命令,搬到這明光殿來,這才趕緊寫信給妹妹,叫妹妹放心。”
“姐姐别急,太子殿下既已叫姐姐搬來此處,正是說明殿下已注意到姐姐了。”
雲珠不想劉惜容過于憂思,何況她對劉惜容十分看好,劉惜容得了勸慰,笑了起來,“妹妹身為太子親衛,不知居于何處?”
如今太子殿下的親衛都是男子,雲珠一個姑娘家,定不能住到親衛的居所。
此時一個宮人道,“殿下已下了令,雲姑娘同劉姑娘一起居于明光殿。”
“甚好!”劉惜容不由拍掌。
雲珠卻心裡另有盤算,她也不過住一陣子,眼下劉惜容好好的,她還是得想法出京的。
雲珠按下心思不提,劉惜容拉着她說個不停,說了些在宮中的規矩,她一一記下,午飯後有宮人帶來太子殿下的命令。
雲珠這才意識到自己得真的做事了,她要負責太子殿下酉時至戌時的護衛工作,倒也不打緊,她能做得到,就是好奇這位從未謀面的太子殿下脾性如何。
劉惜容不甚樂觀,“凡事小心為妙,雲妹妹謹慎些總沒錯。”
雲珠見她眼神飄忽,便知她還有話沒說,笑道,“我不怕,劉姐姐據實而言吧。”
劉惜容這才低低道,“聽聞太子殿下脾氣時好時壞,喜好也難以捉摸,若是不小心惹了他,可是要遭大罪的。”
雲珠道,“我且小心做事便是了。”
快酉時時,有宮人來接雲珠去書房見蕭清珵,雲珠随着宮人的步子離了明光殿,心中揣測着這位太子殿下的模樣。
思及這位太子殿下還了自己爹爹的清白,雲珠以為太子殿下還是清正無暇的。
這般想着,雲珠已到了東宮書房,邁步進來正欲行禮,頭頂傳來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不必行禮。”
“謝殿下。”
雲珠直起身子,雙目低垂,自認為恪盡職守地立在門邊,落入蕭清珵眼中,蕭清珵不舒服地皺眉,總是站着怎麼行?
蕭清珵自桌後踱步過來,邊走邊思付如何自然地讓珠珠落座,很快來至雲珠的身前,低低地喊,“雲珠。”
“屬下在。”
雲珠雙目仍低着,嘴巴倒是快,不經腦子思考便道,“聽殿下嗓音,殿下是不舒服麼?可要召太醫?”
蕭清珵原有些緊張,因為恐雲珠聽出他的聲音,他特意找太醫開了方子,叫嗓音變得又低又啞,眼下聽到雲珠的關心,心裡徹底一松,緊繃的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雲珠心善,毫不吝啬地展示對人的關懷。
“無妨,這幾日孤的嗓子有點問題,已看過太醫喝過藥了。”
蕭清珵自覺雲珠認不出他,索性膽子大了許多,幹脆直言道,“雲珠不隻能打,心地還善,看來孤今日選了一位世間最好的親衛,坐吧。”
雲珠驚訝地擡起頭,瞪大了一雙圓眼,眼前這位太子殿□□态挺拔,寬肩撐起一身威儀赫赫的太子常服,整張面容竟被一張面具覆蓋,着實讓人匪夷所思。
怪不得劉姐姐要說太子殿下難以捉摸,哪有在自己家戴面具的呢,不過這位太子殿下倒會誇人,還讓她坐下,想必也不會磋磨人,莫非現在是他脾氣好的時候?
雲珠揣度着,依言在房中座椅上坐下,蕭清珵滿意地召宮女過來給她上茶水點心,嘶啞聲音帶了點笑意,“雲珠不必客氣,且随着些。”
雲珠驚呆了,做太子親衛,待遇這般好嗎?
她自然看不到蕭清珵面具後勾起的唇角,隻覺自己幸運,碰上了蕭清珵脾氣好的時候,尤其是察覺蕭清珵溫和的視線後,她不得已飲了茶用了點心。
點心還都是她最愛吃的。
雲珠不可置信地吃完了點心,安靜地待到了晚膳點,正欲起身跟随蕭清珵去用膳,蕭清珵隻搖搖頭,讓宮人領着她用飯去了。
雲珠低低道,“原來太子殿下用膳不必親衛跟随。”
身側宮人聞言神色古怪,幹笑着瞥過來一眼,正對上雲珠的笑顔,怔然一瞬後笑道,“是呢。”
雲珠的晚飯着實豐盛,滿滿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菜品,還有幾個宮人立在她身側,個個都要給她布菜,瞧得她大為驚歎,“我竟不知殿下的親衛待遇好到了這種程度!”
宮女們又是幹笑。
一宮女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說來也是雲姑娘過于出衆,力壓一衆男子不說,還這般讨人喜歡,太子殿下格外看重雲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