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惱得起身蹦了幾下,提起長劍,胡亂舞了好幾下,好似神經錯亂了一般。
蕭清珵一腳伸過去,絆得他撲通一聲趴地上了,手中長劍摔了老遠,他坐起來就怒瞪蕭清珵。
蕭清珵道,“您瘋了?”
“瘋了的是殿下!”
榮王就沒見過這樣耽于情愛沒骨氣的皇子,恨聲道,“殿下這般愛慕雲姑娘,不怕最後得不償失?”
蕭清珵不悅地瞥了他一眼,“皇叔此言差矣,珠珠先前也極為愛慕孤,眼下孤如何愛慕珠珠都不為過的。”
榮王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醒,“盡快讓太醫給雲姑娘瞧瞧,等雲姑娘想起殿下了,還能不讓殿下扶?還能不讓殿下喊?”
蕭清珵依舊拒絕,“珠珠又沒病,何須用藥?”
榮王絕望地阖了阖眼,“那殿下喝吧,殿下有病,病得不輕。”
“孤也沒病。”
蕭清珵一手搭在屈起的長腿上,聲音裡少了許多怅然,“孤倒也有一法子,可叫珠珠快些恢複記憶。”
“什麼?”
蕭清珵道,“給母後修書,請她進京。”
“别,可别!”
榮王真要瘋了,“我的殿下,皇後娘娘都多少年沒進京了,何必再讓她跑一趟?”
榮王肅然道,“為了皇後娘娘好,也為了你父皇好,殿下千萬别打這個主意了!”
蕭清珵滿不在乎地起了身,“您别怕,您也說了,這都多少年了,那些舊事也都不提了,母後如今也不過空有皇後這個名号,不會影響朝堂後宮的。”
“是對朝局無事,但會影響你父皇,你父皇指不定什麼反應呢!”
“他就是發瘋,和孤也沒關系。”
蕭清珵撿起長劍負在背後,沖榮王笑了一聲,“說不定父皇還會感謝孤。”
榮王暗自咬牙,這父子倆就沒一個正常的!
蕭清珵不管他如何想,走到他身邊,不顧他的反對拎起他,将他拎到房裡睡覺去了。
蕭清珵帶着一身花香進了書房,衣肩處還落有幾片花瓣,他也顧不上處理,提筆就寫下一封書信,命親衛快馬加鞭送到青州去。
送過書信,他也不得停歇,命人去取先前鑄造的雙劍,孤身在書房等至天微亮,雙劍才送回到他手上,他小心翼翼地撫了撫劍柄,才将雙劍收藏起來。
既已天亮,他連小憩的時間也無了,出了書房,一路步至雲珠房門前,目光瞥見窗戶竟未阖嚴,眉峰一攏。
蕭清珵本欲提步關窗,奈何到了窗前,一手剛撫上窗,目光暼見了屋裡桌子放好的包袱,心裡驟然一緊,手掌不禁用力,按得那窗發出嘎吱一聲。
珠珠要離開?
蕭清珵抿緊唇角,回身匆匆離開,胸腔裡一股沉悶感覺逼得他雙目泛紅,她要走了,怎麼攔得住?
蕭清珵穿過門廊,前方有個親衛俯身行禮,這是昨日打探雲珠行蹤的回來了。
親衛将雲珠的行蹤一一禀報給蕭清珵,包括雲珠去過柳府門前、在酒肆拍碎桌碗賠了一根簪子等,随後将那根不值錢的簪子奉于蕭清珵眼下。
蕭清珵凝視着簪子,突地一把奪過來,捏在兩指間,唇角一垂,寂然地立了許久,才苦惱地拿簪子點了點眉心。
怪不得珠珠要走,原來是發現自己騙了她。
蕭清珵呼了口氣,慢慢松開緊攏的眉峰,吩咐親衛道,“告知徐夫人他們,這幾日孤回東宮去了,無論雲姑娘問什麼,隻說刑部事忙,孤不得空。”
蕭清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府邸。
半個時辰後,雲珠才醒來,她這一夜睡得極好,起床後容色熠熠耀目,徐夫人等人見了誇她無數次,她隻神色淡淡地問,“不知柳大人去了哪裡?”
徐夫人見她态度疏離,不敢多言,隻笑道,“哦,他呀,這幾日刑部太忙了,早早地去做事了。”
雲珠哦了一聲,“柳大人既然忙去了,我也不便和他道别了,就和夫人們說說吧,我得回青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