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
雲珠這一聲急切地呼喊,徹底告訴了他答案,不能!
蕭清珵當即清醒,手臂仍是不松,直到抱着雲珠落在地面上,他才松了手臂,退開兩步,啞聲道,“不要生氣。”
雲珠一聽,知曉他誤會了,解釋道,“柳大人,我不是生氣。”
兩人說話聲,很快驚動了房裡的劉二姑娘,雲珠見房裡亮起燭火,示意蕭清珵躲起來,總不好叫仇人見劉二姑娘。
蕭清珵推到夜色籠罩處,目光望向月光下的雲珠,雲珠對着出門的劉二姑娘笑得很好看,他瞧不夠似地盯着。
可惜雲珠很快跟着劉二姑娘進屋了,他沒得看了,隻有抱臂立在牆下,寂然地仰頭注視夜幕上的明月。
房裡,雲珠面露詫異地聽劉二姑娘盤算以後,“我已決定進東宮了,雲妹妹不必為我憂心。”
雲珠隻能咽下問她出京與否的意見,歎了口氣,“那劉姐姐可想過進東宮以後呢?”
劉二姑娘低笑,“雲妹妹,你知道麼,東宮至今未有一位姑娘,據說太子殿下清心寡欲,隻理朝政,不瞧任何姑娘一眼呢。”
“我亦有所耳聞。”
搖曳的燭火下,雲珠的視線落在劉二姑娘的面上,忽地覺着劉二姑娘與白日裡不一樣了。
她來京裡不久,隻識得蘇溶這一位世家姑娘,覺着蘇溶生得極為好看,眼下再細瞧劉二姑娘,猛然驚道,這劉二姑娘生得比蘇溶豔麗太多。
劉二姑娘一反白日裡那股怯弱,挑起細長的眉,眼波流動間妩媚萬分,像極了話本裡美豔勾人的狐狸精,驚得雲珠一下起了身,“姐姐你……”
“雲妹妹莫怕。”
劉二姑娘一下收了那股媚态,在簡陋的房裡握住雲珠的手,“雲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白日裡又為我出頭,我心裡感激妹妹,今夜露出這樣一張臉不過是想叫妹妹不必為我擔憂。”
“我既生了這樣一張臉,總歸于我有用,劉家這樣欺我辱我,料定我沒有出頭之日,我又如何甘心?”
雲珠聽得眼中迷霧散去,慢慢地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原來如此,姐姐既生得這般迷人,進了宮還尋不到好出路麼?”
劉二姑娘一怔,猛地抓緊了她的手,“雲珠,我叫劉惜容,這名字是我娘親為我起的。”
“我知道了,容姐姐。”雲珠笑了笑,見劉惜容緩緩松了她的手,心道自己也該走了。
兩人踱步出門,雲珠唯恐她看見蕭清珵,在門前給蕭清珵打手勢,接着在劉惜容的注視下跳牆出去了。
蕭清珵抱臂等着,等到劉惜容進門了,他才躍身跳牆而出,甫一落地,目光便去尋雲珠。
雲珠立在蘇溶身側,與蘇溶道,“容姐姐要進東宮了,這是她的打算,我們幹涉不得。”
蘇溶表情不太好,雲珠就神神秘秘道,“你不要擔心劉姐姐,隻要進了東宮,她指定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劉家就不會再欺負她了。”
蘇溶表情更不好了,眼見蕭清珵步步靠近,忙道,“那甚好,我困了,先回去了。”
雲珠不許,“你孤身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蘇溶心裡一暖,在蕭清珵不耐煩的目光下,指了指那護衛,“他送我,雲妹妹與柳大人也快回去吧!”
她和那護衛匆匆離去了,雲珠見狀也放心了,與蕭清珵沿着來時的路慢走,口中道,“容姐姐還真如柳大人所言,尋了東宮作為好去處。”
蕭清珵颔首,“這下放心了?”
“放心了。”雲珠笑道。
蕭清珵得了她的笑,也緩緩笑了。
月光灑了一路。
第二日,雲珠便在院中聽到了女眷們的消息,說是劉家送了大姑娘進東宮,惹得太子殿下發了好大的火,原以為劉家姑娘會被退回來,不想那劉二姑娘竟被留在了東宮。
雲珠心道,果然,但凡誰見了容姐姐那張臉,都會被迷住的吧!
她為劉惜容歡喜,背着手在廊下跳了幾步,要拐過走廊時,忽聽那邊兩個婢女竊竊私語,“我今早出去瞧見蘇家姑娘與柳大人在一起,柳大人都牽住蘇姑娘衣袖了。”
“這兩人怎還沒拉扯清楚?”
“兩家長輩還沒扯清呢,小輩們也難做。”
雲珠如當頭受了盆冷水,愣在原地。
什麼意思?
這兩人不是互相不喜歡?
雲珠迷惑得腦子已成漿糊了,連兩個婢女何時走的都不知,等她回過神就見蕭清珵踱步而來,一臉關切道,“怎麼站在這裡?”
雲珠忽視心裡浮出的那點不舒服,瞪了蕭清珵一眼,這個騙子!還有蘇姐姐,在她面前玩什麼把戲呢!
蕭清珵被瞪得心裡一緊,他怎麼惹珠珠生氣了?
雲珠已經沒心思和他打啞迷了,“柳大人當真不喜蘇姐姐?”
蕭清珵當即豎起手掌,“我可以發誓!”
眼神堅定,神色堅定,瞧得雲珠糾結起來,嘴上含糊道,“我信柳大人。”
莫非婢女口中的柳大人不是她眼前這個?
雲珠意識到她對京中太不了解了,對朝堂官員更是絲毫不知,唯一信息來源便是眼前這個柳大人。
雲珠心頭湧起了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