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一聽,了然地蹙了蹙眉尖,無論爹爹還是柳大人都在說太子殿下忙,忙到沒空處理爹爹的案子,卻原來太子殿下忙着與姑娘沉溺風月呢!
雲珠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太子殿下心生不滿,随即一道男聲傳來,“溶溶,太子殿下這陣子再不得空暇,我們的事也不宜再拖了,不若……”
“噓,有人來了。”女聲警惕道。
一道急促淩亂的腳步聲傳來,雲珠料定不是自己驚了這兩人,忙躲到一邊拿眼去瞥,原來是蕭清珵踏步而來,闊大雙袖甩得呼呼作風,一雙黑眸四處掃視。
兩人一瞬對上視線,雲珠暼見他要張口,連忙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勿要聲張,接着蹑手蹑腳地往蕭清珵方向去。
孰不知,花枝後面,柳璋與蘇溶躲在一起,神情複雜地看着雲珠輕輕地擡腳,小步子挪啊挪,挪到了蕭清珵身邊。
蘇溶要笑,忽覺一道淩厲視線射來,盡是冰冷警告,立即閉緊嘴巴,及至蕭清珵帶雲珠離開了,她聽柳璋失神低語,“我等會要出去喊殿下堂哥,天啊,我何德何能……”
蘇溶發出一聲爆笑,“怕什麼,我等會還要與你名義上的新婚妻子一起用飯呢!”
雲珠還沒走遠,聽得身後有笑聲傳來,見蕭清珵頓步,容色不太好看,生恐他要回去,萬一撞見心上人和堂弟在一起……
那得多大打擊!
而且,堂弟喊蘇姑娘溶溶耶!
再沒有比這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了。
她充滿同情地對蕭清珵道,“柳大人莫回頭看了,我們得往前走,相信前方有更好的等着我們。”
極為含蓄的勸慰。
雲珠希望柳大人能聽懂其中深意,目光深深地凝視着柳大人,見柳大人恍然大悟,心裡湧起絲絲欣慰,聽柳大人道,“對,前方便是宴席了,我命人囑咐了後廚,擺的都是你愛吃的,我們去吧。”
雲珠,“……”
嗐,不急,單憑柳大人這份善心,日後也有更好的姑娘等着他!
雲珠笑了笑,蕭清珵心滿意足,他就知曉珠珠喜歡熱鬧喜宴,能得珠珠一笑,也不枉費今日一番安排了。
到了宴上,雲珠與女眷們坐在一起,她可真是湊了個大熱鬧,在座的哪個不是沾親帶故,言笑晏晏,她自認為也是親戚中的一份子,與哪個都談幾句,很快與女眷們熟稔起來了。
她自飲酒飲得歡,不遠處,有個不知情的夫人瞅着她好奇極了,問身邊人,“這姑娘也是咱們親戚?怎沒見過?”
身邊人瞥過來,低低笑道,“這要是咱們親戚,咱家可就飛喽,别問了。”
那夫人不死心,“打什麼啞迷,快告訴我,誰帶來的?”
“實則我也不甚清楚,隻知是個極貴重的來客。”
雲珠聽不到這些議論,借着飲酒的姿勢側身瞥了一眼蘇溶,心道,是真熱鬧啊,她這個替嫁新娘都能和逃婚新娘坐一起吃飯了。
雲珠瞧蘇溶無視旁人打量異樣的目光隻顧吃喝,擱心裡訝然地笑了笑,接着斷定,這柳大人錯過了一個極好的姑娘。
以雲珠的認知來看,蘇溶抛棄了柳大人逃婚,乃是不願被人擺布親事,可見其心性勇敢果決;因逃婚被京中議論嗤笑之時,仍坦然地出來走動,照常參宴說笑玩鬧,可謂不懼流言豁達堅韌……
最關鍵的是,蘇溶斟酒的動作這般娴熟,平時沒少飲吧,斟好了酒還舉起酒杯對自己笑笑,這叫請自己飲一杯啊!
此時此刻,蘇溶是誰?
那必定不是柳大人愛而不得的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