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來歸覺得自己像是一塊魚肉,被人按着毫無章法地左啃右啃,咬得他唇畔生疼,舌尖發麻,萦繞不去的鐵鏽味不知是來源于誰。
可能誰都有吧。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
若非走投無路,他們兩誰也不會選擇以這種方式收場。
殊靈此時中毒已深,若無人雙修解毒,他必定會殒命當場。
他自己……算了,反正主角攻找上門來要他償命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之後再說。
雙方都能明顯發現自己和對方在這一方面根本沒有任何經驗,殊靈倒是掌控着主動權,可他畢竟中了合歡散,連此時的強硬都是強撐着裝出來的,得虧晏來歸沒有什麼反抗的心思,不然他但凡伸手一推,殊靈強撐的力都得當場卸完。
方才鬼紋面具碎裂之時,殊靈終于得見魔君面容,那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見過魔君的臉,他不得不承認,晏來歸确實生了一副好皮囊。
修真界盛産美人,還熱衷八卦,總愛搞些奇奇怪怪的排行榜,容貌榜身材榜修為榜等等,殊靈從來看不上這些什麼所謂榜單,畢竟每人審美皆不相同,何來榜首之說,但他在看見晏來歸面容的那一刻卻莫名産生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念頭:如果魔君不戴鬼紋面具的話,保守一點,大概能在容貌榜上排進前三。
晏來歸和那傳聞中嗜殺變态的魔君實在是太不相同了,不論是容貌還是性子。殊靈也不懂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親上去,事後微微清醒之時也覺荒謬,畢竟他們之間毫無瓜葛,在此之前甚至從未見過面,隻聽聞過對方不太美妙的名聲。
殊靈在被晏來歸攏住雙眼,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心中已經将自己可能經曆的所有事情都提前在心裡過了一遍。他想過自己可能會被當做俘虜的戰利品,被肆意羞辱,被任意品嘗,被用于滿足那變态魔君嗜殺又惡心的娈寵興趣,魔君玩夠了再送給其他手下折辱玩弄。
可事實上他睜開眼看到的是滿屋子吵吵鬧鬧的低階妖族,本該折辱玩弄他的暴戾魔君正盤腿坐在地毯上挨個把往他身上黏的小妖們抱進懷裡親親抱抱摸摸,那長了翅膀的小貓見殊靈沒睜開眼睛居然還會飛到他身上踩來踩去,挑個好位置伸懶腰睡大覺,打了個哈欠轉過頭,對上自己睜開的眼睛時還會疑惑地盯着看好一會兒,以為他是冷了,還煞有介事地把被子給他往上叼了叼。
傳聞中的魔君永遠佩戴一張鬼紋面具,神秘莫測,行蹤難定,面具之下卻生着這樣一張眉目如畫俊美到幾乎令人挪不開眼的面容,難怪總說魔君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晏來歸卸下面具的時候,與那位生殺予奪魔界至尊的魔君實在太過大相徑庭,把他丢到魔堆裡面都不一定有魔能認出來這就是他們的魔君。
風月之事,有無經驗幾乎是一體驗就能體驗出來的。很顯然,這位傳聞愛在自己宮殿裡面豢養娈寵玩死無數人魔妖的魔君大人,接吻換氣都尚不熟練,就連回應的動作都顯得青澀又溫柔。
他好像一點也沒有脾氣似的,即使殊靈一開始為了洩憤咬了他好幾口,他也隻是微微吃痛,一邊輕抿着紅潤的唇,一邊輕輕揉捏着殊靈的後頸,讓他不由自主放松下來。
好似一汪清泉,溫暖而無處不在地包裹下來,帶來的是莫名的安全感和舒适感,無論遞出什麼,反饋回來的都是溫暖而柔軟的觸感。
殊靈氣莫名消了,不咬他了,開始扯落他的衣襟和腰封。
晏來歸頭皮發麻地看着殊靈幹脆利落地撕開他的外衣,因為答應了解毒也不是很敢反抗,因而小聲道:“能、能不能輕點扯,這套法衣還挺貴的,我就這一套,扯壞了得重新找魔定制。”
這套法衣幾乎是魔君的專屬标志,他那群魔族下屬全靠面具和衣飾認人,殊靈要是把他衣服搞壞了,他短時間内是沒法回去處理魔族事務了。
殊靈:“……”
都什麼時候了,在乎一套法衣?
刺啦一聲,漆黑的衣料被他撕掉一大半,露出光裸不住起伏的胸膛和腰腹,殊靈充耳不聞,毫不客氣探手進去,幹脆道:“我賠。”
被驟然抓住要害,渾身一僵的晏來歸:“……”
蒼天啊!
兩人此時的姿勢一上一下,殊靈晏來歸衣衫淩亂,蒼白的皮膚在漆黑布料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顯眼,當他害羞的時候皮膚上還會彌漫起輕微的粉意。
殊靈居高臨下地盯着耳尖通紅,眼神躲閃的晏來歸,忽地覺得他真是天生被欺負的人選。
随便碰一碰,就立了,耳根也紅,偏過眼神不敢看他,搞得好像晏來歸才是那個被下藥被強制屈居人下的那位,純情得不像個活了幾百歲的成年魔。
隻為了解毒是不需要接吻的。可殊靈盯着他被咬得泛紅的薄唇,鬼使神差地捏過晏來歸的下颌,又親了上去。
即使他已經惡劣到了這個份上,晏來歸也還是沒有推開他,猝不及防被親,也隻是微微垂下眼眸,遲疑着擡手,輕輕捧着殊靈因為高熱而滾燙的臉頰。
晏來歸覺得自己大概也受了情毒的影響,被殊靈又親又摸又抓這一通下來,他想沒有點反應都難,可是對于一位剛見面不久的陌生人産生這樣的反應,他總覺得冒犯又尴尬,連動都不敢多動,隻是克制地按照殊靈的節奏一點點回應。
他聽得見殊靈沉重又混亂的呼吸,可殊靈渾身上下衣冠齊整,反觀他才像是個被非禮的良家婦男,雙修一事他懂得不多,但基本的體位他倒是知道,晏來歸隻是有些拿不準殊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