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汀這一天都有點心不在焉,他拒絕王阿姨給他介紹對象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他不舉,哪還好意思和别人處對象。
王姨第一次要給他介紹,他為了省去麻煩直接說自己喜歡男人,但他沒想到王姨思想如此開放,并且如此神通廣大,一秒鐘就接受了,然後在一分鐘内給他看了4張照片讓他挑選,可以說是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他那時一度懷疑王姨是夜場的媽媽桑。
“陸哥,你今天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小可是個細心的人,蹲到他旁邊問道。
“昨晚喝多了,有點沒緩過來。”
小六:“那陸哥你今天先回去呗,這兒有我們就行。”
陸時汀想了想把店交給了他們自己先回去了,他其實不是先天就陽.痿,以前的他很正常,是4年前突然有一天他早上起來不再……
後來他自己弄也是不行,一個月他試了很多次甚至還買過偉哥但都沒有用。
就是一直沒有去醫院看過,他不喜歡醫院,陸時汀漫無目地走在街上,瞧着身邊的人來人往,有小情侶,有一家三口,如果他不治好這個毛病看來要一輩子孤家寡人了。
那張看着有點兇的臉有些喪氣,他并不想一個人孤獨的度過後半生,他的前半生已經足夠孤獨了。
在他發呆時,街對面的商場大屏播放了新廣告:【仁治男科,解決一切難題。】
*
陸時汀出現在了仁治醫院,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醫院的白色,醫院的氣味,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喜歡,可是他必須來這裡試一次,給自己一個機會和可能。
用最快的速度挂了泌尿科,由于沒有指定醫生,所以系統自動給他挂了一個可以最快就診的醫生,提示他去3樓等待叫名字就行。
醫院的人很多,這可是帝都3大國立醫院之一,很有權威。
陸時汀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座位已經沒有了,他抱着雙臂靠着牆壁等待着,望着白色的牆壁,棚和地磚還有醫生的白大褂,一些不願回想的記憶被勾起。
“媽!”
“爸!”
“救救我媽,我爸,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你該死!”
“要不是你非要出去玩兒,也不會出事!”
“你個喪門星!”
“诶?诶?”
陌生的聲音闖了進來,陸時汀從回憶中扌由*離,烏黑眼珠中的痛苦還未完全散去,看向身邊推他手臂的男人。
對方盯着他頭上細密的汗珠:“你沒事吧?”
陸時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搖頭,那人還起身要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陸時汀擺了擺手,就聽廣播念出了他的名字。
“到我了。”
男人這才沒堅持給他讓座。
陸時汀敲了兩下門後打開門,和裡面的醫生對上視線後兩人都是一臉驚訝,宛若雕塑。
他愣在門口,瞧着一身白大褂,把長發用一根筆在腦後盤起,戴了副眼鏡的徐圖之,怎麼會是他!
比起他這個來看難言之隐疾病的患者。徐圖之作為醫生很是輕松的笑了下:“還真是你。”
陸時汀:這個世界也太小了。
他硬着頭皮走了進去,說實在的他真想逃跑,但是作為一個軍人他無法做逃兵,盯着徐圖之的胸牌看了看,居然還是主任醫師。
“圖圖沒說你是個醫生。”他坐下。
“啊,他不喜歡我當這個醫生。”徐圖之說着用筆指了下他名牌上泌尿科三個字。
陸時汀一時沉默,比起徐圖之是醫生,他是泌尿科醫生這件事其實更讓他意外,在他看來,徐圖之就有一種十指不沾陽春水,每天擺弄些花草,喝喝茶,曬曬太陽的感覺。
徐圖之:“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陸時汀體會到了什麼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想着要随便說一個糊弄過去,再換家醫院?
徐圖之瞧着面有難色的男人,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這種表情他坐在這個位置上看過太多了:“你放心,現在我就是醫生你就是病人,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而且我們醫生是不可以私自透露患者的信息的。”
“而且我相信帝都再也沒有比我更好的男科醫生了。”他說這句話時很自信,自信到讓人很容易就相信他。
陸時汀也不是矯情扭捏的人,這會兒也說服自己了,既來之則安之,誰還不生個病了:“其實我陽*痿,不舉。”
那雙深邃又淩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徐圖之,但是徐圖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這讓陸時汀最後一點不自在也散去了。
徐圖之點了點頭:“多久了?”
“4年。”
“是突然之間還是慢慢的?”
“突然之間。”
“當時發生了什麼嗎?脫一下,我看看。”徐圖之的語氣再正常不過,已經開始戴一次性醫用手套。
陸時汀張嘴就要說當時的情況,後知後覺徐圖之後半句說了什麼話。
好吧,想要坦然面對還真有點難。
這隻是他們認識的第二天,昨天他們還在一起喝酒,今天就要給他看這個,而且他還是自己徒弟的哥哥。
無論哪一樣想起來都很羞恥。
陸時汀臉部線條變得更加淩厲了,當徐圖之戴好手套看過來,他腦袋裡就一句話,這是在看病,他隻是個病人,病人無性别。
于是他站起身。
“當時沒發生什麼特别的事情,隻是有一天我早上醒來發現它不行了,然後就再也沒行過。”
徐圖之給病人看病絕對是認真的,即使這個病人是陸時汀,但這個功夫,他還是可以欣賞一下野獸般的男人單手菗出披帶的樣子。
那因為害羞而繃起青筋的大手。
好饞。
徐圖之移開了視線,再看下去該範濫了。
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下,再擡眼,拾起了自己的醫德:“靠近點。”
陸時汀走過去,剛站定徐圖之的頭就靠近了過來,他不由得呼吸一禀,默念着對方是醫生,自己是病人。
徐圖之抓住檢查,看有沒有明顯的病症反應,詢問道:“平時泌尿正常嗎?”
“正常。”
陸時汀擡着視線看牆壁,看房頂,就是不看徐圖之。
他分不太清現在自己是緊張多一點還是興奮多一點,如果可以能在這種羞恥的刺激下好了就好了。
雖然他的東西不好用但感覺都是正常的,他能感受到徐圖之隔着醫用手套聶了兩下,他還是沒忍住垂下了視線,就見徐圖之認真的盯着,距離近到都快要貼了上去,這個位置簡直像是再給他……
他再次擡起了視線,再想下去就不禮貌了。
徐圖之松開了手:“先去拍個片子吧,拍完了拿過來直接敲門進來就可以。”
陸時汀離開了看診室,有些暈乎的去繳費,果然看病從拍片開始,坐着等片子時陸時汀沒忍住給Xy丢了一條私信:今天給我看病的醫生居然是我徒弟的哥哥,哦,我看的是不舉,但被他用手舉起來了。
陸時汀臉發熱的長歎了口氣,人活着,居然還會有這麼尴尬的情況。
等他拿到片子再回去,已經是踩着徐圖之要下班的點了:“徐醫生,要不我明天再過來?”
這下他終于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了。
“沒關系,你店裡也挺忙的,片子給我看看。”
徐圖之接過片子,打開桌上醫院的光腦,找到陸時汀的片子認真看了起來,陸時汀坐在一旁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罪人”,是生是死就看他的了。
“你并沒有什麼問題。”徐圖之的話激起了千層浪,他看向一臉意外的陸時汀,“片子上顯示一切正常,如果生理上沒有問題那麼就是心理上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