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小段,沐寒正要說話,卻忽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元白鶴築基了。
所以,稱呼的問題?
沐寒張開嘴又合上,她得先想一下。
正常該叫前輩了吧?雖然元白鶴好像不太在意這個?
沐寒有些不确定地想。
或者叫元長老。
沐寒點點頭,覺得這個還可以。
元白鶴好像也想到這裡了,沒等她開口,先一步道:“小寒你還是叫我元寶就行,我看你馬上也要築基了。”
沐寒愣了愣,失笑:“你跟英芝一個樣……”說着下意識看了眼陳辛夷,陳辛夷對同一件事其實也是同一個看法,“怎麼都,提起我築基的事情來,比我自己還,還有把握的樣子。”
沐寒是知道自己必須成功。
但不是知道自己一定能短時間裡順利成功。
結果身邊的朋友,一個兩個,對她的實力進境,似乎有種盲目的相信。
“你運氣特别好,不成功沒天理。”元白鶴又扔出那句話,直叫沐寒無話可說。
元白鶴要是拿自己當準繩,這世上怕沒有運氣不好的人了。
不過,如今再想,元白鶴運氣正如伯賞所說,似乎也從沒有真的差到活不下去。
她能生在元家,這個投胎的運氣就已經不是等閑人比得上的了。
陳辛夷聽着這稱呼覺得耳熟,走出幾步後,突然道:“大選同行,啊,那是你告訴小寒,造化谷的高級弟子牌是假造的?”
元白鶴已經快把這事情忘了,聞言愣了一下,才想到陳辛夷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是我。”
她答得痛快,沐寒道:“你那時,果然是知道的。”
她指的自然是元白鶴知道那頭大熊脖子上的牌子最後被她拿走了。
“其實算不上知道。”元白鶴坦然道:“隻是覺得很有可能,我也是剛剛才确定,東西真的在你手裡。我看那場景,很像是剛與那頭熊打過一回,但那兩個人身上什麼相關的東西都沒有,所以猜了一下,感覺是你拿到了比較靠譜。”
“我們兩個那時候剛認識,我還得指望你帶我回去呢,說得太明顯了還怕你以為我不懷好意,所以就用那種方式提了一下。”元白鶴說着,亦有些慶幸:“也還好你信了,去換别的牌子了。而且我也怕你會以為我是為了讓你帶我出去,才故意這麼說的。”
沐寒心中卻覺得不止如此。
元白鶴說了她是一定會信的,因為牌子會不會壞這種事情總是有辦法核實的。元白鶴大可以選擇不說,但她沒有。
隻是元白鶴顯然不願意邀功,沐寒也不适合再就此事說更多,更何況陳辛夷還在旁邊跟着,兩個人這樣叙舊不大禮貌。
沐寒隻能把這點好處記在心裡了。
況且她現在除了幹巴巴道兩聲謝,也做不了什麼。
話題轉到這裡,理所當然,沐寒又想到了這假牌子引來的一系列後續問題上:“這假牌子,如今看來竟不是個案,反而還牽涉甚廣?”
“你知道天都靈礦,我是說産出牌子材料的地方,防守有多嚴嗎?”元白鶴挑眉反問:“整個天都靈礦,十幾個仙門出了金丹真人輪流坐鎮,随便什麼時候,守在礦上的金丹都至少有三個。築基士更是不計其數。其中有這種做牌子的材料的那幾小塊地方,更是看守的重中之重。想從裡面帶指甲大的原礦出來都難如登天。”
“費這麼大事倒騰出材料來,怎麼可能是煉氣修士為了給參選的競争對手添亂。”元白鶴歎道:“你都把假牌子的事情說給這位道友知道了,又拿這話問我,我猜,你現在怕不是也在懷疑,這回仙門大選後面,或許會有大亂?”
“确實有所猜測。”沐寒沒有否認。
但元白鶴應該是無意間說出來的“大亂”二字,真真切切地超出了沐寒的想象。
或許也沒超出。
隻是她不願意這樣想。
“我們宗門這回派來的師叔都是實力強悍又位高權重的那種……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了。”沐寒定了定神,甚至還開了個玩笑:“有一位是專管宗門間往來的尚禮堂次座,處理你的事正對路。”
元白鶴果然也笑了,不過笑完她又把話頭拉了回來:“我們宗門的外務堂副堂主這回也來了。這個假牌子,咱們一共有十六個發牌子招收弟子的門派,目前發現的假牌子,彙總一下,覆蓋了至少十四家。”
“我家裡對此的揣測是,有人在煽風點火,想挑撥四大仙城裡實力中上的煉氣修士在大選中鬥個你死我活。”
“這有什麼用嗎?”沐寒停了很久沒說話,應該也是在想為什麼,陳辛夷沒等到沐寒發問,忍不住自己問了。
元白鶴也果然回答了:“仙城是仙門的生源……弟子儲備地,人才來源,九大仙門這一級别的仙門,單單看它們自己門下弟子開枝散葉,尚且隻能湊出目前弟子總人數的四五成,再往下面的一些小仙門,不對,是上不上下不下的那種仙門,在二流裡偏弱的那種,拿妖丹就能進的,對仙門大選的依賴非常大。原先牌子比較少,兩夥人同時碰見一個的幾率更小,鬥得再狠死傷也有限,現在多了不少假牌子扔在人容易找到的地方,參選修士不得殺紅眼?如果很多煉氣中高階的修士鬥殺在大選場地裡,這些小仙門很可能就招不到人了,因為有能力的人就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