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的車禍。”
“在裡面查出了肺癌,晚期,可能就是報應。”
“保外就醫,也沒遭多大的罪,死得也幹脆,挺好。”
賀新川說完,辛心沉默了一會兒,說:“人死不能複生,别太難過了。”
“不難過,”賀新川重複了一遍,“不關我的事。”
辛心:“那個車禍出事的是不是就是我們這以前的領班?”
賀新川看他。
辛心:“我害怕,跟附近的人打聽的,”他抱緊自己,搓了搓手臂,“說我們這兒怪事很多。”
賀新川:“還打聽到什麼了?”
辛心:“沒什麼,就這些,趙宏偉的事我問别人了,他們都不理我。”
“都怕惹上事。”
賀新川手指彈了下香。
“那哥你不怕嗎?”辛心好奇地問。
賀新川:“我跟你一樣。”
辛心問哪一樣,賀新川又不說了,他站起身,“垃圾别留在陽台。”
辛心把疊好的千紙鶴用塑料袋裝好,打了個結,回來塞到趙宏偉的床底下,花盆裡的香也滅了,也放在床底下。
全程賀新川躺在床上,看在眼裡。
他覺得他可能是遇到了天才。
辛心拍了拍手,回頭說:“哥,你煙沒了,我出去給你買包煙?”
賀新川:“你有錢嗎?”
“我用花呗,”辛心開朗道,“我額度三千呢。”
賀新川:“……”
辛心:“我剛看到了,你抽白沙,我給你買。”
“用不着。”
辛心嘿嘿笑了笑,走了。
下樓,從飯館後院右邊的側門走出,辛心沒去買煙,而是原路返回,先回到了曹亞楠出車禍的死亡彎道。
曹珍已經不在了,一側牆下有明顯燒過的紙灰痕迹。
對面就是辛心摔出的那個草坑,剛才坐賀新川車走的時候,辛心回頭看了一眼曹珍,當時他就覺得很奇怪。
繞着這個彎道前前後後看了一圈,辛心确定那不是他的錯覺。
“滴滴——”
喇叭聲傳來,辛心連忙退到那個草坑裡,轉彎的貨車過來,辛心認出是去小雲樓的貨車,他連忙使勁招手,“哈喽哈喽——”
貨車停了下來,司機按下車窗,笑了,“怎麼是你?”
“師傅,”辛心笑容滿面,“到小雲樓送貨?”
“對啊,也奇了怪了,昨天送過去的海鮮,今天就臭了,老闆讓我再送點過去。”
“那你捎我回去呗。”
“行,上來吧。”
辛心上了貨車,貨車裡的副駕駛位上堆了些雜物,司機說:“你自己收拾一下。”
辛心把東西抱起來放在腿上,喬文廣沒有駕照,辛心有,雖然現實裡的記憶一點沒進腦子,但他感覺他應該是會開車的,坐在貨車上,視角比一般車要高,也更清晰。
“師傅,”辛心問,“這個路口很不好走吧。”
“鬼探頭的口子,當然不好走,運貨去你們飯館,隻能走這一條路,沒辦法。”
辛心摸了下貨車前面擺着的招财貓,“之前賀哥他哥就是開這條路的吧?”
“你跟小賀很熟啊?”
“還行,賀哥人好。”
“哎,老賀真是可惜了。”
司機不無唏噓地說。
“我本來不是開這段的,老賀出了事以後,我就調過來了,老賀是個老實人,平常不抽煙不喝酒的,生活習慣很好,哪知道會出那樣的事,還得了那麼嚴重的病,聽說今天上午人在醫院走了,也好,沒受多大罪。”
辛心專心地聽着,“那老賀他應該和曹姐認識吧?”
“曹姐?還挺親熱。”
司機扭過臉笑眯眯地看了辛心一眼,“你來的時候,曹領班人已經沒了吧。”
辛心沒想到這司機知道得還不少,撓了撓頭,裝傻,“人都走了,也是店裡的前輩,得尊重一點嘛。”
“我們運貨的,每天不止跑一段,也沒工夫和人多打交道,曹領班人在前面,我們卸貨在後面,我也沒聽老賀提起過曹領班,應該是不認識。”
辛心“哦”了一聲,“那師傅你認識我們那的趙宏偉嗎?”
“不認識,我就跟小葛他們熟。”
“向晨呢?”
“沒聽說過。”
看來貨車司機是真的和小雲樓的人交集不深了。
辛心提前下了車,去超市給賀新川買煙。
要了一包軟白沙,打開手機準備付錢的時候才發現進來了一條新微信。
賀新川通過了他的好友,還給他發了個紅包。
辛心點開,五十塊。
巨款哪。
辛心發了個笑臉表情包,“謝謝哥,不用,我請你。”又把那個紅包給發了回去。
揣好了煙,辛心在街上四處遊蕩,挨個商店進去,從npc那裡收集信息。
小雲樓在本鎮也是知名餐館,加上怪事連連,消息在周邊挺好打聽,走了兩圈,辛心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曹亞楠是車禍走的,車禍疑點頗多,詭異的車禍時間、地點,還有賠償的那一百萬。
“她妹有點殘疾,瘸腿,天生的,這下好了,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以小鎮的收入消費水平,一百萬的确是筆很可觀的巨款。
趙宏偉是在冷庫裡凍死的,周邊的人說得比較吓人,說是冷庫裡有厲鬼,把趙宏偉抓進去當替身了。
辛心聯想到趙宏偉把他堵在冷庫裡,心說該不會趙宏偉也是撞鬼死的吧?
可他又想到賀新川說的這裡沒人死在鬼手裡。
也不知道賀新川是否還知道什麼内情。
接下來就是向晨了。
向晨的死更邪門。
“是在出租屋裡上吊死的。”
彩票站的大叔神秘道,“還是用絲襪吊死的呢。”
辛心“啊?”了一聲,張大嘴。
彩票大叔對他捧場的反應很滿意,“可吓人了,聽說臉都紫了,挂在吊扇上晃。”
“他……一個人住啊?”辛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