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濯道:“一會要委屈姑娘變成本體了,因為殷某要去找上司請罪。”
褚采霧點頭,不明所以問道:“魔官大人已經很盡忠職守了,為什麼還要請罪?”
褚采霧真覺得殷濯這樣很累,執行公務被人打了一頓,還要去找上司賠罪。
殷濯可是她行走的食物來源,萬一被上司弄死了,她也就要餓死了。
褚采霧反複确認道:“上司……不會對你做什麼吧?”
殷濯手臂一懸,半晌認真道:“魔界好像……沒有那樣的癖好。”
褚采霧頗為認同道:“魔界果然都是真性情的漢子。”
忽然,褚采霧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很有歧義,殷濯誤會之後,她也跟着跑偏了。
褚采霧輕咳幾下:“呃其實,我是說,你去請罪,上司會不會,威脅你的魔身安全。”
殷濯了然地看向褚采霧,道:“褚姑娘,放心。”
褚采霧拿起殷濯放在桌子上的刀,利落地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空茶杯裡,道:“這個給你,他要是發脾氣草菅你命,你就把他給毒死,我聽說魔界都是強者為王,不會有人追究的那種。”
殷濯收下了褚采霧滴血的茶杯,把魔刀抵押給了小厮,殷濯道:“茶杯錢就不要在魔殿那裡扣了。”
小厮點頭哈腰地盯着魔刀,谄媚道:“魔官大人真是八面威風,出手闊綽!”
褚采霧跟在殷濯身後,頗為滿足地摸了摸肚子,洋洋得意很有狐假虎威的架勢。
令褚采霧更滿意的是,殷濯把他的随身佩刀都賣了,褚采霧覺得自己被殷濯狠狠地信任,自己的血,比殷濯的魔刀都要有用。
殷濯停下腳步,回頭道:“魔茴香都有劇毒嗎?”
褚采霧愣住了,她又不是魔茴香,她隻是小小茴香成精罷了,她哪裡知道魔茴香有沒有劇毒,至于她有劇毒,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一直猜測,自己可能是變種茴香精。
褚采霧對殷濯說,自己是魔茴香,是騙他的,如果褚采霧坦白她從仙界來的茴香精,那麼她能承受住殷濯的魔力,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褚采霧想為她編的理由圓個謊,于是反将一軍道:“是吧……我是野生野長的魔茴香,沒有朋友,也沒有前輩告訴我這些,魔官大人不是魔修嗎?難道不知道魔茴香有毒?”
殷濯便繼續下樓,道:“有毒。”
褚采霧思覺剛剛說話有些過分,她絕對不能把她的飯票逼走,道:“我隻是覺得,魔官大人和那些不一樣。”
殷濯臉色一凝,問道:“是哪裡不一樣?”
褚采霧:“比那些帶胡茬的魔修,好看多了。”
殷濯松了一口氣,又道:“喜好不同,喜好不同。”
褚采霧:“而且!魔官大人和傳說中的魔族不一樣,不會因為對視,就把别人殺.了。”
殷濯:“這,雖然魔族律法是擺設,但還是有必要守魔族律法的。”
褚采霧:“魔官大人,人美心善,我終于……能吃飽了。”
殷濯:“美?”
褚采霧希冀地點點頭:“帥?”
殷濯從容地走着,道:“我執行公務,經常受傷,養你的血,還是夠的,所以不必。”
褚采霧不說話了,乖巧地跟着,她這條鹹魚被逼成了狗腿子,就為了混一口飯吃,終于可以躺平吃飽了,這還人生何求。
褚采霧被殷濯領到了花鳥市場,褚采霧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鮮豔的花。
殷濯指着那些花盆,道:“你選一個吧。”
賣花的魔修聞聲便過來:“郎君要給小娘子買花盆嗎,小娘子是魔牡丹,還是魔芍藥?每一種花,适合的花盆都不一樣呢,價位也是不同的。”
褚采霧忽然不想開口說話了,她總不能告訴殷濯,自己是茴香精,魔茴香吧,褚采霧總覺得當魔茴香,很難說出口,那些牡丹盛放,極為妖冶豔麗,和她是不同的。
褚采霧指了指盛開的牡丹,道:“這個盆怎麼樣?”
殷濯從腰間拿出象征魔官身份的令牌,道:“很襯姑娘,就它吧。”
即刻,賣花的魔修攔住了殷濯,正色道:“我需要确認姑娘本體,魔牡丹的盆,隻能賣給牡丹,或者其他一些芳花。”
褚采霧見殷濯被那賣花的魔修攔住,自白道:“我其實,是魔茴香。”
賣花的魔修臉色一變,打量道:“茴香成精,修煉肯定比不得牡丹。”
褚采霧沒有修煉過,被這般打量很不舒服,疑惑問道:“為什麼?”
賣花魔修:“我們花草植物,都是靠男人陽氣修煉,牡丹生的漂亮,招男人,聚陽氣便多,姑娘你是靠什麼修煉的?”
賣花魔修又打量了一眼殷濯,語氣輕狂,但依然沒有直視二人,道:“姑娘隻靠一個男人就能聚陽化形,我當真佩服。”
一聲很長很長的招呼響起,那人邊跑邊喊:“殷濯大人——殷濯大人!”
那人像是在瞬移,花鳥市場頓時塵土飛揚,他跪在殷濯面前道:“魔主要你帶着那盆有毒的茴香,去自裁謝罪。”
賣花魔修手裡的花盆碎在了地上。
褚采霧被沙土嗆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