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晝五年前可沒發現他能閑得幾乎天天圍着自己轉,而且也不管她是帶着聞悉的妝還是保持本來的樣貌,就這麼時時刻刻地硬要貼上來。不過說實話,她并不抵觸他這麼做,相反,她樂在其中。于是她順勢往連赫懷裡一躺,把手機界面露給他看。
連赫瞥了一眼屏幕,在她後頸上先親了一下,低聲問道:“你認識她?”
聽着耳邊那足以讓她渾身發麻的聲音,齊晝深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說:“不熟。”
連赫的手指緩緩劃過她後頸,不甚在意地說:“隻是想圍觀一下?”
“也不是。”齊晝被他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的挑逗弄得有點臉紅,索性用一條胳膊環過他頭頸,這樣從後面看上去,兩個人哪裡還有多少夫妻的感覺,分明更像一對異姓兄弟,還得是拜過把子的那種。
齊晝在他後背上拍了拍,這回的動作倒是很輕柔。她說:“我估計她是被韋德控制了。”
一聽到這個名字,連赫瞬間嚴肅了很多:“真的?”
“其實,我前幾天收到過歐洲那邊的來信。”齊晝緩緩說道,“現在懷疑的是,韋德的出獄,興許跟雅瓦赫有關。”
連赫冷笑一聲:“她們已經滲透進蘭國高層了麼?”
“不好說。”齊晝說,“國情不同,蘭國明星的上限,比華國要高得多。韋德怎麼說也是數年前那邊的娛樂圈教父,雅瓦赫看中了這一點,想把他撈出來為她們所用,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連赫說:“那這個女明星……”
“我覺得她和雅瓦赫倒沒有關系,”齊晝聳了聳肩說,“隻是韋德出來了,老毛病也回來了,她就很不幸地遭殃了。”
連赫沉默了。
“真是令人作嘔……”齊晝諷刺地說,“我可能不但要面對雅瓦赫,還得面對那條泰迪狗。”
連赫低下頭,指腹緩緩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沉聲道:“我會陪着你的。”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話。”
齊晝呼出一口氣,扭過頭去在他面頰上吻了一下。
“謝謝。”她說,“我當然需要你——隻要你别攔着我就好。”
接着,她搖了搖頭,眉頭緊蹙:“我曾經天真地以為,已經為影壇除去了一個害蟲。現在看來,我當年還是太年輕,也太想當然了。”
“可是這不是你的義務,歐若拉。”連赫歎着氣說道,“你不必……不必道德感過高,因為這個而置自己于危險之中。”
“我明白。”齊晝說,“但我如今可不是要逞英雄。你得知道,這件事不解決,我餘生的每一天——每一天都無法安然入睡。隻要發現我的一丁點線索……她們就會像餓了幾天的猛獸撲上來,妄圖把我啃食得渣都不剩……連赫,我已經過了幾年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她說着說着,似是想起了在外漂泊那幾年孤苦無依的日子,語氣從滿懷恨意的咬牙切齒逐漸變得哽咽起來。
她眨了眨眼睛,落入到一個溫暖可靠的懷抱當中。連赫吻着她額間的碎發,用輕柔的聲音反複保證道:“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我不會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我保證。”
齊晝本來還好,被他這樣抱着一哄,眼前居然逐漸彌漫出水霧來。
不行——好丢人。她可不是二十多歲初入社會的小女生了。她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睛,聲音有點啞,卻異常的平穩冷靜,聽不出一絲顫抖:“這一次,我想我還是不要再把他送進監獄裡了。”
“嗯?”
“我還是直接殺了他吧。”齊晝平靜地說,語氣幾乎和談論今天天氣有多好時一樣不帶任何情緒,“這樣比較幹淨。”
連赫頓了一下,然後說:“你想怎樣都可以。”
“至于雅瓦赫……”齊晝的語氣相較于剛才談到韋德時,多了一絲幾乎可以被忽略不計的猶疑,“我還要再和霧尼他們商量商量……連赫,晚上陪我去尚赫拉吃晚飯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