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想和你說話。”連赫說。
齊晝與其對視,怒氣已經消了些。誰知連赫下一句又說:“可你老是說一些話來氣我。”
齊晝剛消下去的那點火又騰地升起來了。她瞪着連赫,問:“我說什麼話氣着你了?”
連赫沒有立刻回答,依舊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齊晝毫不示弱地和他對視,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會兒,齊晝感覺到連赫一隻手撫上了她的面頰,指腹還輕輕地摩挲了幾下。
齊晝頓時火氣丢了大半,甚至往後縮了一下。她再去看連赫,這人像什麼都沒幹似的,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齊晝:“……”
“快說,”她道,“把話說清楚。我可沒時間陪着你鬧。”
連赫聞言挑眉,摩挲着她面頰的手就用了點力,沉聲開口道:“我煩你?”
“啊?”齊晝一愣,沒明白他想說什麼。
“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我問你。”
“……”齊晝眸色不明地看着他。
連赫為什麼突然對這句問話如此介懷?實際上,這隻是她為了試探他随口說的而已。
“……呃,”齊晝幹脆如實答道,“我随口說的啊。不過,你該不會真的很煩我吧?”
連赫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唇邊挂上一抹嘲諷的笑,他站起身來。
“我煩你,還上趕着非要去接你?”他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道。
“……”
齊晝勉強笑了笑,心裡卻覺得這哥們今天怕是突發性犯病了。算了,她大度,不和他計較。于是她開口說道:“既然你不煩我,那不是很好麼?我随口問一句,你回答不就好了,至于弄得這樣不愉快嗎?”
連赫臉色晦暗,齊晝仍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該死,哪怕給她漏出幾個字來也好啊——連赫說:“我隻是很好奇,我什麼時候表露出過一絲我不喜歡你的意思?這種問題還值得你問上一句?”
“……”齊晝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為什麼還揪着這個話題不放?
所幸,連赫沒再說更多的話。他轉身走出了房間,留齊晝一個人坐在床邊。
*
連赫洗完澡回到房間時,齊晝正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敲鍵盤。見他進屋來,才好不容易把自己黏在屏幕上的視線移開,分給了他一眼。
“我有點渴。”她說。
“渴了就喝水。”
“……”這貨絕壁還在不高興。齊晝想,往常甚至都不用她開口,連赫看到她工作時手邊水杯空了,都會很貼心地去給她接滿。當然,反過來她也會這麼做——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總之,依照她往常與連赫那種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他怎麼都不該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話來,就不理她了。
齊晝皺了皺眉。其實她也沒多渴,隻是想看看連赫的态度罷了。現在試探結果一目了然,她索性不再看他一眼,把鍵盤敲得更響了。
現在離平時的睡覺時間還早,連赫拿了本書靠在床邊看。很奇怪,齊晝這所位于北區的房子雖然不比連家的住宅大,可也不是隻有這一個房間。他既然都不高興了,還非要和我擠在一處,也是很讓人迷惑的行為。齊晝想。
連赫翻了十幾頁書,愣是沒看進去一頁内容。他把書合上,盯着封面沉默了一會兒,随即把書往旁一擱,出房間去了。
可算是舍得走了。齊晝心想。
不過連兩分鐘都不到,連赫又回來了。
“……”齊晝有想翻白眼的沖動,搞不懂這人還回來幹嗎,找事嗎?她剛想擡頭,連赫已經走到了她身旁,在桌子上放下一杯溫開水。
“……怎麼?”齊晝問道。
連赫說:“你不是渴?”
“哦,那倒是。謝謝。”齊晝白眼沒翻成。她眨眨眼睛,唇邊染上了笑意。
她能感覺得到,今晚一直橫亘在她和連赫之間的如冰山一般的氣氛,經那杯溫開水氤氲的熱氣緩緩消融了。
“你在看什麼?”連赫一隻手環過椅背,下颌離齊晝的肩膀隻有幾寸距離。
盡管沒有任何肢體接觸,齊晝卻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被他環進了懷裡。
“秦婷。”
“就是你在車上談到的那個演員?”連赫說,“白天還沒看好嗎?”
齊晝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她這一動作,發絲便輕盈地擦過了連赫的臉頰。
“沒有。”她說。
她話剛出口,連赫便一隻手摁住了她的頭,略帶些強勢地将她轉過來看着他。
齊晝見他如此,目光中帶上了審視的意味,默默地看着連赫,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他又要作什麼妖?
齊晝正這樣想着,連赫的面孔湊近了。
她睫羽微顫,被吻住了。